“这个老藤椅,你以前最喜欢‘晃晃’。”
“你被这个柜子磕过头,哭得可惨。”
“现在看这个沙发是不是很矮,小时候你从上面摔下来过,把吓死。”
最后他来到厨房冰箱前,抚摸那两张泛黄贴画儿,再回头看着沈既拾,忍不住有点儿哽咽,强扯着嘴角笑起来:“那时候你才这高,点点,抱着腿。”
“现在都比高。”
瘦削,苍白,仿佛个披星戴月,千里迢迢而来旅人,背负满身风雪,终于赶到自己身边。
他问自己:“疼?”
他声音如以往,是年轻且磁性烟嗓,此时温让才相信眼前人是真沈既拾,水汽迅速弥漫眼球,他嘴唇蠕蠕,终于张开条缝儿,发出声气音:“沈……”
沈既拾嘴角扬起来,眼睛里盈满光,盛放着最蓬勃温柔,将那场铺天大雪里冰冷与决绝全部化为乌有,他捧起温让受伤胳膊,以最忠诚爱人姿态,垂首亲吻他石膏。
“温让,对不起,来晚。”
沈既拾叹口气,他看不得温让流泪,抬手覆住他眼睛,在他嘴唇上轻柔亲吻。温让湿漉睫毛刷过沈既拾干燥掌心,体会着嘴唇上触碰,阵哆嗦。
他们就以这样畸形方式,重新在起。
之前全部挣扎痛苦全在沈既拾连夜从N市赶来见温让之后,化作不值提,也不想再提起细小尘埃。命运终于愿意为这个家庭拨出点点眷顾,“温良”归来软化温母愁肠,那天她把沈既拾带回家,在医院里苦苦抑制泪水与喜悦终于得以全然发泄,年过半百夫妻抱着小儿子老泪纵横,十七年心病终于得到治愈。温母整个人都被这场认亲泡化,她方面终于似豁然,
温让胳膊在第四周拆石膏,当时正值学校开学,全院职工忙得连轴转,他倒仗着伤病赚点清闲。终于拆去石膏后清爽暂且不提,看到沈既拾跟医生仔细确认恢复情况,以及之后注意事项,就足以使他在心底偷偷盛开簇愉悦花。
“医生说恢复很好,但是近期还是要注意,不要搬重物,不要挤压,要多休息。”
沈既拾像个尽职尽责老妈子,条条叮嘱他需要注意事项,乃至到谨小慎微程度,回家开门时,他都要从温让手里接过钥匙,不让他使出那份力。
“哎,”温让被摁在沙发上坐着什都不让做,忍不住笑:“不至于连门都不能开。”
沈既拾回来,温让便又回到自己老房子里住,先前他直不敢独自回来,现在有沈既拾,再看这家里每样老物件儿都充满情感。他迫不及待拉着沈既拾告知他这个家里,他早已熟悉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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