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羡宁声音越来越低,如同自语:“这让最痛苦件事,却想不明白它为什会发生,无数次地琢磨,终于……”
说到这里,夏羡宁话忽然停住,神情有些茫然。
无数次地琢磨,终于……终于怎?他接下来话明明不是这个,为什会莫名其妙地说“终于”这个词出来?
张床上,隔着二十年时光冲彼此微微笑。
夏羡宁道:“你说你那个时候也挺奇怪,那小孩子,头被磕流血,竟然不哭,后来出去叫阿姨来抱你,还以为你以后肯定再也不会跟睡张床,结果第二天睡觉时候,你头上包着纱布,又跑过来找。”
洛映白大笑起来,说道:“这个有印象,当时你表情特别古怪,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这个哥哥好贱?”
洛映白是在开玩笑,夏羡宁却很认真地摇摇头,道:“不是,是觉得意外而已。后来长大有时候也回想这件事,好像无论你几岁,磕着碰着,挨骂,你也从来都不会哭,不会生气,总是高高兴兴,来往大人都喜欢逗你……”
他温柔地笑笑:“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真很可爱,谁看见你都会觉得,心情都变好。”
夏羡宁声音里都是怀念和宠溺,表情亦是神采飞扬,仿佛眼睛都在放光,可是他口中对象却是自己,脸皮再厚也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洛映白心中跳,脸也有点发烫。
他过片刻才说道:“那时候你也是个小屁孩啊,干嘛这副当爹口吻,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生。你这人从小傻不拉几,都没想给你告状,你却自己跑出去,把什都给交代。”
夏羡宁道:“敢作敢当。”
其实他没说,第二天夏羡宁之所以还能继续留在洛家睡觉,是他自己故意磨磨蹭蹭不肯走,才创造出这个机会。
夏羡宁说道:“爷爷从小教,犯错定要及时反省弥补,所以每做错件事,都会直面错误,并且分析为什这样就会造成不好后果。但自从你出事之后,却不明白。反复地思考,错误到底发生在什地方,是老师不应该好心收留彭旋,你不应该去藏书室看书,还是不应该在那天下午回自己家里……这些似乎都没有错,整件意外发生似乎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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