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邪？”
曲长负道：“爱念过盛，便是邪魔。”
靖千江道：“然后呢？”
“然后……”曲长负说，“那书生按照僧人
嘱咐，回家去将杯中盛满
水，日日对着水面冥思。他发现，自己看到娈童病愈活下去样子，不光逐渐恃宠而骄，纠缠取闹，甚至还因为钱财之事跟他屡生争执，书生便生出怨恨之心。”
“他又看见娈童与自己偕老样子，随着时日渐去，美貌不再，竟至于身形伛偻，鸡皮鹤发，令他生出厌恶抛弃之心。”
市集上这些玩意自然无他平日里见过那般华美精致，但奇巧更胜。
靖千江随手拿起
只杯子把玩，冲曲长负道：“果然是高手在民间，你瞧这杯子，是用犀角雕成截枯树根形状，连上面纹理脉络都清晰可见，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曲长负瞧着靖千江把那杯子在指间转动，有意过会才开口道：“你不怕
？”
靖千江奇道：“怕什？”
曲长负微笑起来：“这个杯子，是鬼用过。”
，靖千江这说倒是提醒他，便道：“你要没事就回去吧，
要去灯市上看看。”
靖千江道：“病？”
曲长负说：“已经退烧。”
靖千江便试试他额头温度，然后没忍住，还是凑过去，在他额角上轻轻吻，说道：“多穿上些，跟你起去。”
曲长负叹口气。
“继而还有书生死于娈童之前样子，他看到对方另结新欢，在别
靖千江微怔，然后不置可否地笑笑：“愿闻其详。”
曲长负道：“从前有个书生，他喜欢名娈童，两人相爱如夫妻般生活，可惜娈童早逝，死后犹紧紧握着书生手腕不愿松开，直到被人用力掰下。”
“那名书生看到爱人离世，自然也是悲痛异常，竟然每日都能在日光下、梦境里看见对方魂魄，以至于精神恍惚。于是被人送到寺庙里医治。”
“庙里老僧听说他这种症状，便给他只戒邪杯。”
靖千江低头看看手中杯子，刚刚他还称赞过做工精巧，这时却不由觉得上面沟壑纹理都有种说不出诡异。
*
从今日起，平日里会施行宵禁几处集市都开始通宵达旦，彻夜不眠。
待曲长负更衣服药之后出门，恰好是夜色方至，华灯初上时候，白日劳作收工人们在街上熙熙攘攘而行，和着街边叫卖，交织出派烟火红尘气息。
曲长负和靖千江各自随从都隐在人群中远远地跟着，他们两个则随意在集市上逛逛，不时询问物品价格。
靖千江平素总觉得逛大街是小姑娘才会做事，谁要是邀他同游，恐怕会被他嘲笑至死，但如今主动跟着曲长负同来，竟也觉得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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