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云苦笑,点头道:“无论他做过什,地位有多重要,归根结底,最后也仅仅是个侍卫。他曾经度忘这点,执着地想要更多,陷在团乱麻里出不来……”
李效说:“若是孤,便该回去当个侍卫,切照旧。”
许凌云道:“他不懂,所以是个性情中人。”
李效将布浸入水里,许凌云转过身,注视李效双眼,说:“臣也倾慕你,陛下。”
李效与许凌云视线触,便即低下头去,专心地涤荡那块布。
“你在想什。”李效拿着布,从许凌云脖颈上路揩下来。
许凌云答:“想张慕成。”
李效:“张慕成也是鹰奴,你对成祖与张慕事如何看。”
许凌云叹口气,静片刻答:“张慕自那夜宫变离开京师后,就依稀明白对成祖倾慕之情。”
李效缓缓道:“倾慕而不诉诸于口,可苦他。”
进温泉中,肩膀及胸膛露在水面上,出口满足长气。
“你也下来浸会。”李效吩咐道。
许凌云解开猎装,走进水里,昏昏沉沉地倚在岸边,脸颊被温泉水蒸得晕红。
李效与许凌云面对面地站在温泉里,连日大战,生死千钧发,直至此时方喘得口气。
许凌云将李效胸腹上绷带圈圈解下,绷带在水中飘散,紫黑色血蔓出来。
过许久,李效开口道:“你也不懂。”
许凌云:“曾经懂,后来不懂,现陛下这问,又懂。”
李效沉默,抬眼时将手按在
泉中十分安静,许凌云脸色绯红,感觉到李效手指在他背上触感。李效终觉内心愧疚,是以借前朝之事向许凌云道歉。
许凌云也不道破,顺着话头道:“说又能如何呢?人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人。张慕感情在担任御前侍卫时便已暗生,却从未宣诸于人。直到那天护着成祖逃出京师,他才在团迷雾中得到个倾慕机会。”
李效淡淡道:“但最后成祖还是想起来。”
许凌云道:“成祖忘却前尘时,张慕找到自己心意,成祖记起前事时,张慕又迷失自己。本来得不到东西,他得到,而后又失去,换陛下,陛下会如何做?”
李效想会:“他忘自己还是个侍卫。”
李效:“过去事,别再多想。”
许凌云:“鹰和人样,总会有生老病死,臣明白。”
二人停交谈,只余潺潺水声,许凌云以块布小心地给李效清洗结痂伤口。硫磺泉水有消毒功效,伤口洗过后泛起白色。许凌云动作很轻,生怕触痛李效。
“孤也给你洗洗。”李效说:“转过去。”
许凌云背对李效,背脊上满是累累伤痕,旧伤是李效曾经下令抽,新伤则是逃亡时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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