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成艰难地咽下唾沫,说:“传张慕来。”
黄谨忙出去传令,李庆成怔怔地在榻上坐着,等着。
张慕来,身单衣薄裤似雪,赤足站在地下,披头散发。
“怎衣服也不换。”李庆成道。
张慕站着不住发抖,上前步,问:“你没事罢,头疼?庆成?你怎?”
李庆成又静。
“厚葬?”李庆成又问。
“厚葬。”赵楚天答:“方将军和张将军亲手去办。”
李庆成道:“黄谨,明天让方青余去查查他家里还有什人,应当还有些亲戚,派人去他家乡修个祠堂,赏他亲戚银子。”
黄谨应。
在殿外,被月光投在窗上侧影依稀令李庆成有些触动。
“那名叫狄雁峰人,你们认识不?他家在哪里?”李庆成不知为什就想起他。当初勤王兵进城,多亏有狄雁峰作为接应,守住城门,然而即位半个月后,李庆成封赏时狄雁峰却没来。称道是在战斗中受伤卧床不起,伤势甚重。
李庆成只得着唐鸿替狄雁峰领封赏前去探望,诸事纷繁,无法亲至,也不知好没有。
赵楚天道:“陛下怎想起他,他三十未婚,父母双亡,据说是唐大将军生前提拔上来。”
李庆成问:“记得破城时他被敌军射箭,现伤好吗?”
李庆成忽地想起,这个时间点宣大臣觐见,是立遗诏当口,无怪乎张慕被吓着。
“没事。”李庆成道。
张慕:“黄谨急诏召,骑上马就来。”
张慕声音仍不住发颤,显是被吓得够呛,看着李庆成,许久后李庆成
李庆成又翻个身,嗳声,自言自语道:“也知道现在追封没什用,不过心里踏实点儿。”
赵楚天道:“陛下向来珍取眼前人,狄大人此去想必无憾。”
“珍取眼前人。”李庆成喃喃道。
那刻他忽然就想起张慕,若张慕也像狄雁峰般死他会怎办?厚葬?追封?李庆成想到这里就胸口剧痛,险些发疯,坐起身子躬着猛喘。
“陛下!”黄谨骇跳,忙进殿来。
赵楚天道:“回禀陛下,狄雁峰中箭后伤太重,夏天难好,拖两个月就去。”
李庆成静,问:“怎也不告诉声?”
赵楚天:“臣不清楚,伤重时臣跟着张将军前去探望他,后来据说壮烈,臣就没去,着几名弟兄领出宫令去奔丧,回来说。”
李庆成问:“你们去时,他说什?”
赵楚天说:“张将军让他好好养伤,陛下还有用得着他时候。他说,七年前,陛下小时候在读书那会儿,他还是个寻常侍卫,办错事,在外头跪着挨方皇后罚,陛下念完书出来,赏他块糖,领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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