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想到,”姜恒说,“鬼先生居然……什也没留下。”
但很快,他转变念头,伤感地笑道:“这样也好。”
“他留下你,”耿曙说,“你是他最后徒弟。”
“嗯。”姜恒更觉自己所肩负重任,竟是海阁涉入,影响中原世界最后人,换句话说,无论他是成功,还是失败,远走海外鬼先生,也许再也不会派出弟子前来。
“来,”姜恒说,“项州在那儿,看见放骨灰塔。”
“自然。”汁琮说,“曾派人到浔东去,翻修你们儿时长大家,又在烧焦废墟里找到它,本来是带给汁淼,期待他今天看见这琴,能念及情分。”
“把琴有再多寄思,”姜恒说,“又怎比得过人呢?”
汁琮起身,姜恒抱着琴,稍礼,如十六年前,耿渊道别汁琮,在月夜清风里坦然离开那夜。
春暖花开,春天来。
沧山海阁,耿曙与姜恒回到山脚下枫林村前,漫山遍野桃花开得灿烂无比。
人才凋弊,俱拜琴鸣天下所赐,雍国韬光养晦百年,到得如今,当可堂堂正正参与中原角逐。
只是留给他时间实在不多,汁琮已是不惑之年,要在有生之年实现统天下抱负,便须得亲自拖动这辆战车,任劳任怨,拖着它路向前。
“该让儿也听听你思路。”汁琮最后说,同时发现耿曙已不知什时候,来到姜恒身边,他思考得太久,乃至没有发现耿曙。
“不过总有机会,”汁琮道,“就这样罢。”
姜恒闻言知道自己过第关。
姜恒有点意外,罗宣居然没有将项州骨灰带走,意思是他有天,还会回来吗?
耿曙祭过项州,又问:“恒儿,
然而姜恒站在被烧毁废墟中,意识到罗宣没有骗他——鬼先生与松华当真走,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再不留痕迹。
耿曙说:“这就是你师门。”
“这就是师门。”姜恒喃喃道。
海阁在那夜间,彻底消失,只有断瓦残垣废墟里,长出无数绿意盎然新苗。
四神壁画中,三神已坍塌,唯独北方玄武仍屹立于大殿最深处,背山而建,犹如块顶天立地照壁。
“明天要回师门趟,取件东西,”姜恒说,“得带走哥。但既然答应你,就会来落雁,绝不食言。”
“倒是不怕你食言,”汁琮说,“带界圭同去,毕竟你俩处境还很危险。”
“不必,”姜恒笑道,“哥会保护。”
“说得是,”汁琮笑起来,说道,“连李宏也屈服在他剑下,在钟山战成名。期待你能给个不样答案,姜恒。”
姜恒起身:“这是爹琴,就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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