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陛下？”姜恒扬眉道。
汁琮眯起眼，仿佛想到
什
。
“父王？”太子泷从旁提醒道。
汁琮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方才有那
瞬间，
“只求天子莫要辜负天下人，天子是天下之父，百姓则是您孩儿。”
这个举动，刹那将汁琮怒气消弭得干二净，姜恒所有奚落、挖苦与朝他倾泻怒火，都在这声“天子”之称下，彻底烟消云散。
姜恒正式承认他可掌金玺，这承认，足以抵消对他责骂，这就变成百姓朝天子进言，而非斥责封王之昏庸问题。
同时汁琮也被姜恒提醒最重要件事，他是要当天子，统五国，他只能当仁君，他别无选择，他必须将各国人视同己出，视同自己孩子。
“起来罢。”汁琮叹口气，淡淡道。
姜恒又转身，朝向群臣，说：“
也是代人、是郢人、是梁人。十四年前，们国之重臣，被雍王派出刺客，举尽诛。”
“这天下，”姜恒缓缓道，“很快，又要改姓雍。王朝更迭，兴衰轮替，许多事，实在不是们老百姓该去操心，能操心好自己日子，就是万幸……”
“……只是，”姜恒眯起眼，打量汁琮，说，“近日里，听见不少传闻，风戎人、林胡人、氐人、雍人……太多，实在太多，当真触目惊心，令人感同身受。”
“待雍王铁骑南下那天，”姜恒遗憾地摇头，“实在说不准，奉他为王，来日是死还是生。想，兴许他确实是神州天子罢，但神州统，乃系于他武威之下，屈服于刀兵面前。可世间既没有千秋万代王朝，亦没有万寿无疆天子，不打紧，熬就是，熬不死他，还有们儿子、孙子。”
“你还是什人？”
姜恒整理衣袍，起身，抬起头，与汁琮对视，笑笑。
“孤王答应你，今日所言，定会……”
汁琮迎上姜恒目光刹那，忽然静。
姜恒知道自己计策奏效，他既指出汁琮之过，又全汁琮面子。坐在汁琮身边耿曙也松口气，这路上，姜恒朝他问许多汁琮为人处世，对他性格抓得很准，知道如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思考自己错误。
这刻，汁琮表情却变得非常奇怪，手竟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片静谧中，汁琮开口。
姜恒取下三副面具，并排开去，认真道：“是风戎人、是林胡人、是氐人、也是雍人。”
他走上前去，将面具双手奉上，摆在汁琮案前。
“……也是郑人、是梁人、是郢人、是代人。”姜恒退后三步，“朝金玺叩拜，朝天下王权正统叩拜，朝天子汁琮叩拜。”
“是天下人。”姜恒跪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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