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自责。”姜恒笑道,“也考虑足足半年时间呢,毕竟变法涉及到大雍千秋基业,但凡国君,也没几个经历过这种事,你只要学会用人、相信人,然后让你相信人不造反,就成功,政务亲力亲为,迟早要被累死。”
太子泷从小就是照着国君培养,当国君说起来难,拆开说,也很简单。
善用优秀人,并哄好他们,以国君名义放权、限权,制衡百官,让他们不造反,就成。
姜恒则所识所学多在执行,较之“国君”级更艰深复杂层,从小在洛阳时便以天子姬珣为学习对象,到得海阁,又进步。
太子泷被教导如何管理个国家,姜恒学到,却是管理整个天下。
雍国百姓如洛阳,日二食,宫中却还是备简餐冷食,太子泷在廊下与姜恒匆匆用过,午后又有汁琮召开军务会议,姜恒本没有参加资格,却因太子泷坚持,被带着前往书房内。
界圭则亦步亦趋地跟着,语不发,犹如鬼魂。太子泷看见他跟着姜恒,又想起从前他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背后日子,当即好生不自在,只得当作没看见。
“你是怎写下他们名字?”太子泷朝姜恒说。
姜恒答道:“在游历时,便朝哥哥详细问过,东宫各位大人出身、平日所负责处理之事。”
“个不漏。”太子泷不禁赞叹道,“你当真比还解东宫,这识人之术,是你师门教?”
“有时觉得你倒不像表弟,”太子泷伸手,捏捏姜恒耳朵,笑道,“像亲弟。”
姜恒没料到太子泷竟是行此亲昵之举,当即脸上红,总不好像与耿曙般推他,只得接受。
“待会儿父王会讨论玉璧关战,”太子泷道,“陆冀、卫卓他们都在,你有什话说,大可直言,但须得顾及卫将军面子……”
姜恒不打算在老臣们面前说太多,忽然心生
姜恒答道:“算是罢,但切不可觉得成竹在胸,毕竟天底下最难窥测,就是人心。”
“不错,”太子泷点头道,“人心是这世上,唯变数。”
“殿下,”姜恒说,“关于变法,您想必也清楚。拿到件事后,先做什,后做什,化整为零,按部就班。”
太子泷沉吟片刻,说:“管相从前也常常这说,凡事先做什,后做什,心里要清楚,治大国与烹小鲜,俱不外如是。今日看你把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当真让心中有愧,竟是没想到用这个办法。”
太子泷那话倒是实话,今天姜恒让他觉得像管魏,管魏凡事就是这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切尽在掌握之中气势,太子泷学这久,奈何每次到用起来,都无法达到真正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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