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内是个黑色大坑,迟小多险些冲进去,忙倒车,履带旋转,沿着坑边小心地绕过那个坑,转头看,问:“这是什地方?”
“妈妈当年释放法术地方。”项诚缓缓道。
迟小多转头看项诚,不看不要紧,登时吓跳,项诚浑身是血,外套被扯得稀烂,胸口,手臂上全是伤痕,大腿上留下个血洞。
“项诚——!”
“没事……”项诚疲惫地抱着迟小多,说:“继续朝前开。”
“你还会开这个?”项诚平静点,问迟小多。
“以前去工地时候没事做,跟工头手下人学。”迟小多说:“不说话,还有多远?”
“前面左转。”项诚说。
项诚出神地看着密林里道路。
“你没事吧。”迟小多盯着前面路,说:“受伤吗?”
饕餮晕头转向,化作黑气从泥水里冲出来,乱扑乱撞,迟小多有那刻以为它会扑向自己和项诚,然而它似乎已筋疲力尽,项诚要提起口气,冲出去,却个踉跄,撞在车门上。
“不要勉强!”迟小多忙道。
“追不上。”项诚眼睁睁看着饕餮飞走,靠在车门前不住喘气。
迟小多担心地摸项诚脸,项诚却笑起来,在这刻,迟小多忽然觉得什都不重要,哪怕下刻就要死去,自己和项诚也已经再不畏惧。
“继续……走吧。”项诚喘着气说:“需要休息会。”
“得先止血。”迟小多说:“怎受这重伤也不说?!”
项诚静静地靠在副座上,迟小多翻包,找出金疮药给他止血,撕下衬衣作为绷带,紧紧地缠在他大腿上。
曙光之中,远处是
“想起妈妈。”项诚喃喃道。
苍白灯光下再次飘起细雨,项诚眼前仿佛再度出现十二年前那幕——母亲带着他,穿过密林,要离开家乡,离开父亲,而四面八方,全是追捕他们驱魔师。
她牵着项诚手,在幽暗森林里奔跑,裙摆挂在灌木上,撕扯下块,发出裂帛声音。
“哎?”
挖掘机驰进片空地,天蒙蒙亮,太阳快升起来,山头片白。迟小多发现四周已经没有树,项诚满是污水与泥泞脸在蒙蒙光线下,朝向正前方。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迟小多哈哈地笑起来,掉头,载着项诚碾过山路,朝黑暗里开去。
“怎走?”迟小多回头看项诚。
“前面下……下山,进小路往右。”项诚指路。
周围片静谧,只有履带碾压路上草木声音,迟小多回头看项诚,项诚靠在比迟小多矮点副座上,手放上他膝盖,捏捏。
挖掘机个颠簸,迟小多不得不全神贯注,打开前灯,以免开到山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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