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她笑得直不起腰,“是贺老六姐姐,贺雨慧。你们俩喜酒去喝,结果中途那不成器丈夫家里出急事,只得赶回去,所以你没见着。”
方伊池下子惊住,红着脸规规矩矩地叫声“姐姐”。
“唉。”贺雨慧喜滋滋地打量着他,“早该让老六把你接回家,这样式儿养在屋里,多好。”
贺家人还没有像贺雨慧这般接受男妻,方伊池知道原因,却还是紧张:“姐姐,您怎在找呢?”
他心虚,因为出来抢钱没知会贺作舟。
他这行人实在打眼,直溜溜排兵,护着个瞧着娇滴滴小少爷,旁边还有拎着行李下人。
方伊池照旧裹着小袄,问万福:“从哪儿上船?”
“小爷,您跟来。”万福跟着贺作舟走南闯北,显然不是头回上南方,直接带着方伊池往外走。
谁料,走没两步,身前横插来队人,没穿军装,却个个都像是练家子。
“方伊池呢,方伊池去哪儿?”紧接着,风里飘来焦急叫喊声,“把方伊池给找出来!”
吧,还嘚嘚瑟瑟地喊着帮他抢钱跑,这算什事儿?
贺作舟气得肝儿疼,等车来,点人直接上车,直奔着北平城去。
万禄是跟着贺作舟,此时也急出脑门子汗:“爷,先前小爷拍来电报给您带着,您看着怎回?”
“回……回个屁!”贺作舟抱着胳膊杵在窗边,烦闷地注视着窗外风雪,“拍他能收到?”
万禄哑然,片刻又挣扎着开口:“爷,小姐先前参加完婚礼有急事回趟上海,如今知道小爷赶回去,也去追。”
贺雨慧不知他所想,也不知道他怀孕,单纯以为方伊池是不想嫁,带着人跑路,所以才从上海着急忙慌地赶来帮弟弟拦“弟媳”,如今也回过味儿来。
要是方伊池真要跑,哪里会带
被点名方伊池捂着嘴咳嗽两声,在警卫员和对方起争执以前,出声询问:“是方伊池,您……”
“哎哟,方伊池!”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道花花绿绿身影急匆匆地扑过来,“你可吓死。”
来人实在时髦,方伊池愣半天才缓过神细细打量——烫着卷发,穿着旗袍搭坎肩,鼻梁上还架着副又圆又小墨镜。
双狭长凤眼正从镜片后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您是……”方伊池不觉得自个儿见过这样女人。
贺作舟面色僵,伸手捏捏眉心:“她怎去?”
“您大张旗鼓地调人手往南方去,她就拍电报问,恰巧严医生瞧见,就回说是去找小爷……”
“严贱人就该枪崩你!”
方伊池下车时候,雪停。
不同于北平,南方城市已初露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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