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射性地脱口说出受到邀约时的制式回应。
如果你处在一个集团的边陲地带,他人基于社交上的礼貌,还是会来询问你的意愿,例如「嗯……你要去吗」这样子。
老实说,这种东
「抱歉……」
我为自己的行为反省,老实向户冢道歉。
然而,户冢还是鼓着一张脸,没有消气。
「八幡,你的暑假生活一定过得很没有规律对不对?」
「啊,嗯……对。」
「咦……」
难不成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我该不会跨越那道境界线上的禁忌地平线吧?
我陷入一片混乱,户冢则掀开我身上的棉被开始摺叠。
「动作不快一点的话,会赶不上吃早餐喔!」
随着资讯逐渐涌入,我终于理解眼前的情况。对喔,我们是来这里集训的,难怪我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跟户冢同居。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一双小手轻轻摇动我的身体,仿佛在照顾我。透过肌肤,我感受到一丝起床后不久的温热,那双手的主人也呼唤着我的名字,声音非常甜美可爱,但又好像有些着急。
这真是一个幸福得不得了的梦。
可是,我很清楚这只是一场梦。通常妹妹不会叫我起床,父母更是在我还赖在床上时便早早出门工作。把我从梦境拉回现实的,永远只有冰冷无情的手机闹钟。
因此,我的心、我的身都很清楚这是一场梦。
「也完全没有运动对不对?」
「嗯……对。天气那么热,所以没有特别想要做什么。」
「那样对身体不好喔,你应该要多运动。啊,对了,下次跟我去打网球吧!」
他突然兴奋地向我提议。
「喔?好啊,到时候再跟我联络。」
我爬起身,跟着把地铺摺好。
「其他人呢?」
「叶山同学跟户部同学先出发了。因为八幡怎么叫都叫不醒……」
户冢不太高兴地瞅着我。
这种罪恶感是怎么回事……过去不论是上学或打工迟到,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唯独这次,我差点就得实践西方人对日本的三大印象——艺妓、切腹、富士山当中的切腹。说到这个,艺妓听起来像是用比较帅气的方式称呼同性恋呢(注36艺妓的日文发音为「げいしや」(geishya)。)。
「八幡,天亮了,再不起来的话……」
那双手不断摇动我,还一直这么说,我才终于张开眼睛。早晨的阳光特别刺眼,我在一片光亮中,看见户冢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笑着。
「你总算起来了……早安,八幡。」
「……喔。」
我的嘴巴这么回应,但大脑还没从超脱现实的景象中醒来。纯白的阳光照进室内,外头传来麻雀和云雀的啁啾声。铺在地上的棉被经过一夜变得凌乱不堪,户冢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