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收下名片。
送走安晋。
薛咏回到家,邢烨然还在闹脾气。
邢烨然没好气地说:
薛咏非赖着不走。
别人都拿他没办法,邢家父母找人帮忙把他拉下去,可都打不过他。最后只好默认他在,当他是幽灵是空气。
安晋悄悄看他,却没见他流滴眼泪。薛咏爱邢文彬吗?安晋猜不透。
今天是白跑趟。
薛咏送安晋下楼。
他打量薛咏,薛咏仍是上次在葬礼见时模样,身上不见沮丧颓唐。
邢文彬突然车祸丧生,周围朋友都很惊讶,他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参加葬礼,见邢文彬最后面。
当时邢家父母正与薛咏在闹,不许他参加葬礼。
当众辱骂他,骂得极其难听:
“你就是个丧门星,克死儿子。居然还有脸来参加葬礼?给滚!”
安晋在旁不做声地打量这两个人,邢烨然幼稚,薛咏也没多稳重,就是个大孩子带着小孩子。
安晋打圆场说:“没事没事,别吵。是不对。误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这次过来确实是因为觉得邢烨然转学可惜……或者只负责资助读书。”
薛咏个高兴,拉着邢烨然:“你快谢谢安先生。”
邢烨然嘴巴像是被他自己缝上,过片刻,他才生硬地回答:“谢谢。但是不用。转都已经转,在现在学校读书就好。”
薛咏替他着急:“你这个倒霉孩子……都到这时候你还犯倔!”
路上没说话,快走到路边,薛咏说:“就送到这里。谢谢你好心。帮邢烨然向你道歉,你别把他话放在心上。”
“不会和小孩子计较。”安晋笑笑,迟疑下,说,“其实很佩服葬礼那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是邢文彬丈夫。想,如果他父母知道和他曾经关系,应该不会允许去参加葬礼。”
“你以后会把自己名字刻在他墓碑角吗?”
薛咏沉默下来,摇摇头:“不知道。”
安晋从钱包里抽张名片,递给他:“邢文彬朋友就是朋友,以后要是有什需要帮忙,尽管找。”
薛咏那天穿身黑西装,没撑伞,细小雨珠柔和笼在他睫毛发梢,他坚决地说:“是他丈夫。”
又说:“他是丈夫。”
“是最有资格参加他葬礼人。”
当时邢烨然也很恨他,推他把,说:“都是你害死哥。”
薛咏站稳,又往前步,寸步不让地说:“不是。是意外。不走。”
邢烨然:“不用就是不用。”
安晋不免很是尴尬。
他特意跑来趟,以为自己是做好事,结果反而成恶人。
好似他在棒打鸳鸯。
不,这词用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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