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淡淡,却有股奇怪东西在里面,既像是悲伤,又像是嘲讽。
“大哥,其实这会子,你大概也没想到会来给你烧香送行吧。说真,原本也不想过来,因为只要想到要看到你灵位,就能想起你那副样子,这心里头,便会觉得恶心!”
瞬间里,灵堂中每个人脸上,都出现或诧异或惊悚神情。
秦淮自打那日在钟信窗外向他表明自己必要离去后,这几日里,两人还没有过多接触,便是偶尔碰头,钟信也依旧是从前那副样子,言不发。
此刻,听到钟礼突发此语,秦淮下意识便把目光看向边老七。谁知此时,钟信却刚好也看向这边,两个人互相对视眼,都飞快地转过头去。
竟都能安排得妥帖周到,并没有出现下人杂乱无序、丫头婆子互相扯皮推诿等钟家常态,便忍不住朝钟九暗暗点点头。
自己棋走险着,大胆推老七上位,果然让大房没有尽显败涂地,倒有些东山再起之势。这步棋,也算是用得对。虽然日后如何处理这枚棋子是个难题,但火烧眉毛之下,却也不得不暂顾眼前。
钟礼身着身黑色长衫,面目平静,慢慢走到钟仁灵前,却只静静地看着钟仁灵位,并未急着将手中香火点上,行礼祭拜。
众人心中皆暗感诧异,原先还略显嘈杂灵堂,渐渐几无声响。
秦淮站在边,目光却被钟飞鸿双眼睛吸引过去。只见那女孩子双美目忽闪忽闪,却几乎将全部精神,都放在钟礼身上。
钟礼又幽幽地开口。
“只不过,这次,便是再觉得你恶心,却还是要来。因为,是来感谢你。”
钟礼忽然微微笑下,轻轻侧过头,目光落在钟飞鸿脸上。对方看到他眼神,在份惊讶表情里,却露出羞涩笑容。
“钟仁,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不想再叫你大哥,因为你原本,也不配做兄长。要告诉你,今天在灵前给你点上这柱香后,心中只希望,你能早点去你该去地方,离越远越好。当然,也明白,不管你去到
秦淮心中动,便知道这女孩定是对钟礼有爱意。
秦淮知道,其时钟氏族中规矩,青年男女之间,如果只是同姓同宗,没有极近血缘关系,便是表兄表妹,亦可相爱成亲。
而钟礼同这钟飞鸿之间,不过是同姓宗亲,倒也并没有那样太亲近关系。两人年纪相当,男才女貌,若真是相爱,倒也算是段好姻缘。只不过自己即将离开,便是好姻缘,也终是看不到。
他这边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钟礼双手捧着柱纸香,双手合什,忽然开口。
“大哥,钟礼来给你烧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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