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得指尖都发白,虽然你平时就很白。”陆骁眼里映着日光,有几分嫌弃,“天章阁里阴阴冷冷,现在才初秋就已经到这地步,不知道多久会点炉子,你不是怕冷吗,早点让你家里给你备个手炉。”
“好。”谢琢难得,都不知道言语应该怎成句,去应对现在情形,只好笨拙地找到话
谦虚是谦虚,也很有礼貌,但他不认识字有点太多,扰得掌院学士烦不胜烦,又不好意思直说或者拒不回答,只好将他推给下面承旨和待诏。
陆骁问得多,天章阁里人也意识到陆骁并非不识字,而是是故意找麻烦,手里又千头万绪,便只能表示“下官也不认识”,讪讪避开。
最后,对为陆骁解惑人,变成这里面官位最低谢琢。
陆骁把人都戏弄遍,觉得无趣,见谢琢认认真真地等着自己问问题,便把话本卷:“有段读不明白,又怕打扰诸位做正事,谢侍读可愿与本侯同到外面,替本侯解答二?”
在周围或庆幸或怜悯眼神中,谢琢放下笔:“这是下官荣幸。”
初时,来天章阁应卯翰林院*员看见陆骁,都有些不忿,不理解咸宁帝为什要派这个什都不会、每天只知道玩乐勋贵纨绔来监督《实录》编纂。
但圣命已下,不会收回,他们只好捏着鼻子认,心中不满,便在私下里嘲讽。
能进翰林院,才学俱佳,言语也尖刻:“不知武宁候可会握笔,又识字多少?”
另个小声笑道:“可不是,不知道陆小侯爷认不认识‘天章阁’三个字,宫里殿宇楼阁这多,可别第二天就找错地方。”
“武宁候将门世家,自然专注在舞枪弄棍上,你们怎能指责武宁候不识几个字呢?”
门打开又关上,菱花窗门阻隔视线,周围没人,禁卫军远远站着,说话也不怕人听见。
陆骁伸个懒腰:“阿蠢眼光真不行,挑话本本比本难看,不是狐狸兔子成精,就是书生佳人哭哭啼啼。”
说完,他疑惑地看向谢琢:“还站在那里做什?赶紧过来两步,这里可以晒到太阳。”
谢琢微怔。
他以为陆骁是在天章阁里坐烦,才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是带他出来晒太阳。
这时,有人清清嗓子,凑在处聊天人立刻噤声——果然,陆骁正从门外进来,不知道听到多少。
几人纷纷坐回自己位置,又担心陆骁会找他们麻烦。
可过两天,众人发现,陆骁日日来点卯,然后就在自己位置坐下,搭着长腿认真翻看话本——
话本自然不是从天章阁里借,而是从宫外带进来。
很是没有存在感,除遇到不认识字,他会去找掌院学士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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