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暮色四合,夜风正清,谢琢裹着披风,站在繁盛花草间,揉揉额角。他多喝两杯酒,眼尾和颧下都染层薄红,唇色更是绯艳。
察觉到陆骁撤回视线,他追着看过去,有种不自知靡丽,嗓音微哑地问询:“小侯爷?”
“没……没什。”陆骁往旁边走两步,踩到花草,又赶紧抬脚,确定这距离谢琢应该听不见,才低声朝小姑娘道,“你回去告诉三娘,与同来之人是好友,不是心上人。而且他虽然长
嘴角不由翘起,陆骁见谢琢确是喜欢,才朝等候许三娘道:“今日有劳您亲自下厨。”
许三娘打量坐得很近两人,又施礼,笑意晏晏地离开。
陆骁自从听宋大夫话,就把谢琢“吃不好睡不好还畏寒”这三条放在心上:“谢侍读不是洛京人,是不是因为饮食上不习惯,所以才胃口不好吃不下?”
谢琢其实是从小到大,各种药吃太多,脾胃虚弱,所以直没什胃口。但他不欲提起这些,只答:“有这个原因。”
“那以后,若是有空,就带谢侍读把洛京各种美食都尝上尝,说不定胃口能好点?”
吃上顿饭,还是托阿蠢面子。”
“沈世子?”
“没错,他和许三娘有私交。”觉着这说不对,陆骁改口,“不,应该说他和洛京所有做菜好吃厨子,都有私交。”
正说着,屋舍大门打开来,个十二岁小姑娘有些拘谨地迎上来,看见谢琢,似乎呆呆,随即红着脸,背过身引他们入内,此后,再没敢抬头看谢琢第二眼。
两人在湖边水榭坐下,不远处便是平静湖面,再往远看,层林尽染,倦鸟盘旋,天边晚霞似泼彩。
陆骁还吃着鱼片,就已经开始思考下次带谢琢去吃什。
“好。”
谢琢放下筷子,发现这酒虽然辣,但有种淡淡荷香,佐上鱼片,味道极好,不由又喝半杯。
等天色渐暗,陆骁和谢琢从屋舍出来,之前引路小姑娘匆匆跑来,递给陆骁张字条,小声道:“三娘让给小侯爷。”
“给?”陆骁接下来打开,等看清上面墨字,不由滞在原地,飞快地看眼站在旁谢琢。
不多时,许三娘过来,先朝两人施礼。她衣裙讲究,束着高髻,气质干练。亲自上道鱼羹,复又端坐在案前,准备做斫脍。
“斫脍”是将生鱼切成薄片,蘸葱丝和酱,几十年间,风靡大楚,多为宴席主菜。
许三娘挽起衣袖,阵有节奏刀响后,盛在盘中鱼片薄如丝缕,轻可吹起。
陆骁见谢琢夹块鱼片,神情关切地问:“可吃得惯?”
谢琢嘴里含着口酒,被辣地不敢往下咽,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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