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每条江、每条河都不会再淹没农田,让每个农人都不会再面对水患后颗粒无收惨境。
可现实给他痛击。
眼神黯淡下来,温鸣缓声道:“谢侍读过誉,不过几点拙见,当时轻狂,不知山高水深。”
马车路出城,最后停在处寺庙前。
谢琢从个木盒中取出几粒药丸:“肠胃不好,时常不适,大夫便为调配药丸备用,服下后会好受许多。不值什钱,温兄不必推辞。”
谢琢他自是认识。
咸宁二十年探花郎,入翰林院,年纪轻轻,已经在御前制诰,才华风仪俱佳,在洛京名气极大。
他哑声道:“原来是谢侍读。”
他不敢妄以兄弟相称。
“马车虽然狭窄,但尚能再坐下个人,温兄如果不介意,要不要与同坐程?”谢琢见他要拒绝,又道,“身体不适,夜里风冷,明日恐怕会生场重病。”
再注意温鸣。他坐在角落里,像是终于完成什大事,肩膀松塌下来,拿起筷子,小心夹块鱼肉。
这场聚会过亥时才结束,人陆续都散,谢琢才等到葛武赶过来马车。
只不过,马车还没有驶出多远,葛武就停下来,隔着帘子道:“公子,路边好像是温鸣,他看起来身体不大舒服。”
温鸣自然也听见马蹄和车轮声,但他此刻撑着树干,肠胃绞痛,脸色煞白,眼前阵阵发黑,已经无暇顾及路过会是谁。
他来时乘坐马车,已经结银钱,让那车夫直接回去。至于回程,他实在无余钱可支付,便打算走回城外借宿寺庙。
下马车,夜风将周围枯草吹得簌簌作响。捏紧手中药丸,犹豫许久,温鸣还是抬头,目光坚定地朝车内谢琢道:
“不管是盛浩元还是徐伯明
温鸣拒绝话到嘴边,又收回去。
他已经没有银钱能请得起大夫、抓得起药。
马车再次行驶,车内,温鸣贴着侧壁,撑直背,尽量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也不要太占地方。
谢琢先道:“看过温兄文章,对温兄在水利方面观点印象很是深刻。”
温鸣很惊讶。又恍然忆起,初入洛京时,他曾怀着满腔热忱与经世济民雄心,想要实现自己抱负——
心口又传来阵绞痛,温鸣不由在心里自嘲,只是多吃几块肥肉和个炸肉丸子,他就受不住,可能真是没福分,只有吃糠咽菜命。
“温兄可还能坚持?”
初时,温鸣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他初到洛京时,文采斐然,不少人都觉得他高中有望,所以客客气气地叫他声“温兄”。
可是,这已经是几年前事。
等他缓过阵绞痛,满额冷汗地抬起头,就看见站在他两步外谢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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