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帝没有理会哭喊吴真义,问温鸣:“为什特意等到这次制科?”
温鸣深深地伏下身:“臣有私心。臣生于世,不可不顾及年迈操劳母亲和心为臣妻子。臣于幕后之人,犹如蜉蝣撼树,不自量力。臣不敢因为所谓正气和傲骨,连累家人殒命。”
以前不敢,为什现在就敢?
他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咸宁帝没有追问,转而问徐伯明:“徐卿还有没有什想说?”
徐伯明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叹息道:“臣自入朝以来,敬终慎始,入阁后,心知自己手握无数人不可及权力,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行差踏错。臣知道,现在无论臣说什,都如狡辩,但臣相信,陛下圣明,必不会被
事情本该在当时就彻底结,谁能想到,这篇策论,竟然还会有重见天日天!
他垂着头,不断地朝徐伯明瞥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牙齿不由上下战战,捏在指尖试卷都被攥出褶皱。
咸宁帝见吴真义久久不说话,没耐心:“还是说,吴卿尚未将策论内容看完,需要再看遍?”
这句话,仿佛将吴真义濒临崩溃心态刀戳破,他全身软,伏趴在地,涕泗横流:“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臣什都不知道,臣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臣什都不知道啊!”
温鸣跪得笔直。
琢双手接下:“是。”
等谢琢看完,咸宁帝抬抬手指:“递给吴尚书,让他也看看,过去这长段时日,说不定他已经忘这篇策论内容。”
谢琢依言将试卷递过去。
吴真义伸手来接时,指尖发青,颤抖不停,额角头发已经被冷汗湿个透彻。
谢琢状若无睹,什话都没说,重新站回自己位置。
他今早临行前,只用冰渣混着雪水,咽下半个冷馒头,现在,他腹中绞痛,但听着耳边尖利求饶声,他却很想笑。
荒谬啊。
曾在他试卷上写下“犯忌”批语人,此时此刻,竟完全说不出他温鸣洋洋数千近万字,到底哪个字犯忌讳。
又是因为哪个字,让他榜上无名,让他无缘殿试,让他穷困潦倒,让他母亲和妻子在他不知道时候,默默死去。
真是,荒谬。
炷香功夫,咸宁帝声音响起:“吴卿可看完?”
吴真义跪在地上,点头,颤着嗓音道:“臣看、看完。”
“看完就好。”咸宁帝转动着翡翠扳指,问,“那朕就仔细听吴卿说说这篇策论有何处不妥,又是犯什忌讳。你说,朕听着。”
吴真义抖得筛糠般,冷汗更是滴接滴地往下流。
当初评卷时,实在找不到这篇策论错处,他就给个“犯忌讳”理由,将温鸣名字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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