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让惊讶:“陆大公子找到?认可还活着?”
咸宁帝嗓音越发深沉:“当然活着,受没受伤不知道,但陆绪不仅回来,还带着不少战利品和俘虏。他在失踪这段时间里,直接荡平沙蝎部,将凌北东南清扫得干干净净!”
听出他话中并无喜意,高让自然不敢出声祝贺,迟疑道:“这……”
“朕怀疑,凌云关兵败是真,陆渊重伤也是真,但陆绪失踪、凶多吉少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假。”
高让浑身凛:“那岂不是——”
《罪己诏》乃天子向上天告求,余人有罪,无及万夫。咸宁帝在位二十几年,不是没有下过罪己诏,但因时因势而写,和被群臣逼着下诏,全然不同。
香炉砚台全被咸宁帝挥到地上,发出接连“哐当”沉响。咸宁帝站在御座前,胸口起伏不止,面色阴沉:“罪己诏,罪己诏,他们这是在逼朕!他们敢!”
高让身上被溅不少墨汁,他顾不得,膝行两步后,慌张劝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你要朕如何息怒!”咸宁帝搭在御案上手握成拳,青筋,bao起,犹如被惹怒年迈狮王,露出曾经沾满血肉利爪,“此次地动不过出现在荒僻之地,民宅都未塌几间,却被那些人作抨击朕无仁无德利器!何其荒谬!简直胆大包天!”
没会儿,高让徒弟出现在殿门外,看看高让眼神,才屏息敛气地禀报道:“陛下,凌北有军报送来。”
“陆渊生,行事说话都很莽撞,许多人都说他有勇无谋。可他用计,北狄人必中。这回,他是下狠手,用自己重伤和长子失踪、凌北群龙无首,来换陆骁回到凌北机会。”
咸宁帝早就有所怀疑,如今不过是佐证自己猜测,因此语气不疾不徐,“陆骁以父亲濒死、临终尽孝为由,再联合李忱在朝中施压,得到回凌北机会。凌北是他陆家天下,陆骁回去,如鱼得水,呵,好个武宁候!”
“不知道李忱是从陆家手里拿什好处,才这帮着陆家,处处与朕做对!”话说到后面,咸宁帝还是有火气。
高让避重就轻:“大殿下怎与陆家搅和在起?”
“你这话,该去问问朕那个好儿子,他到底是怎想。”咸宁帝冷笑,
咸宁帝盯着高和,许久才道:“递上来。”
见咸宁帝压下,bao怒,高让连忙去泡杯安神茶,又站在咸宁帝身后,熟练地帮他揉按着额角,好歹是把人气顺下来。
盏茶后,咸宁帝冷哼声,把军报扔在案上。
高让见他面色不虞,问道:“陛下,可是凌北出什事?”
“凌北好得很!”咸宁帝话说得重,又闭上眼,嗓音发沉,“陆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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