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爸听他声音越来越低，愈发觉得不对，“阿三，你老实跟
说到底发生
什
事！有什事不能跟阿爸说！”
何初三深吸
口气，过好会儿才应道，“六哥被抓。”
他赤着两个膝盖，满脚是血迹斑驳
碎痕，弓下腰去抱着头，肩膀轻轻地发着抖，轻声重复道，“六哥被抓。”
“蛀牙仔？”何阿爸顿时唏嘘感慨起来，“怎啦？卖白面终于被逮？”
“不是，”何初三摇着头，不肯再细说。
脚，也没被踹掉半点不安。警察带着夏六走后，他打辆士直奔九龙塘，下车之后仔细绕两圈，确定没人跟踪，然后奔崔东东家而去。
他心急火燎前来报信，结果崔东东倒是比他轻松，“啊？这快就被逮住啦？没事没事，马上派律师过去。你放心吧，小三子！回去睡觉吧！”
最靠谱崔东东都这说，何初三也只能惶然离开。他没有再回港岛，而是就近回阿爸家。
时值傍晚，他阿爸已经收摊吃饭，坐在楼下与几位街坊邻居吹风闲聊，见他神色恍惚地走来，急忙唤住他，“阿三？怎回来啦？吃饭没有？”
何初三呆呆地摇摇头。
“唉！”何阿爸叹息道，“人哪，辈子造多少孽，就得还多少债！他们这种出来混，迟早要还！你说你个大学生，老担心黑社会算什事？就由他去吧！”
何初三言不发地摇着头，手指紧紧地掐进太阳穴里。
他说不出口，不行，不可能，怎可能由他去，怎可能放手！他刚刚亲吻过那双唇，就眼睁睁看着那人被破门而入警察带走，他被按在地上那刻疯到极致，甚至愿意为夏六阻拦警察，不顾切地让夏六快走……正义，良心，道德，他念十几年书，听阿爸二十几年教诲，却居然想去维护个满手鲜血恶棍！
他明明满怀希冀、踌躇满志，希望着有朝日将这个行差踏错黑社会引回正道
他阿爸眼见他情绪不太对，急忙带着他回家，“这怎？哎哟！裤子上怎都是血！”
何阿爸心疼得团团转，赶紧找来药包，挽起何初三裤脚给他处理伤口，边擦药边急道，“你这到底怎！发生什事？！你说句话啊！”
何初三低着头，轻声道，“阿爸，是不是有警察来过，你跟他们说住哪儿？”
“是啊，就今天下午，说是来访查蛟龙城寨住户搬迁状况，他们问你现在住哪儿，就告诉他们啦。怎？你这是警察弄？！你犯什事儿？”
“没事，阿爸。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事，就说搬出去，你不知道。另外买张新电话卡，万旧联系不上，你就打新，别告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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