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沧阳宗前堂,道流星似地白光划破山涧,稳稳降落在大堂前。
众弟子齐齐行礼:“温师兄!”
温修阳持剑在手,快步走上前,开门见山第句话就是:
“你想要什?”
尉迟骁从容不迫放下茶杯,抬头问:“金环呢?”
这倒不全是演技,他确实不知道。昨晚他虽然对尉迟骁做出“找你叔叔来救命”口型,但并没指望对方能懂,更没想到第二天没等来天降神兵剑宗尉迟长生,倒等来天降神经病尉迟骁。
世人皆知法华仙尊是沧阳宗主死对头,连提名字都不行,更遑论是把他遗物样样往徐大佬眼前送。尉迟大侄子今天犯病样跑来疯狂挑战底线,以宫惟那贫瘠想象力,只能怀疑他是今早起床发现自己得绝症,特地跑来拿命碰瓷,好从徐霜策手里讹笔丧葬费。
“尉迟大公子想必是昨夜练功走火入魔,今早起来精神错乱。”宫惟小心翼翼低头说:“师尊,不如去当面劝劝他,赶紧把人送下山……”
“那为师不就遂他愿?”
宫惟愣下,心说徐霜策这是什意思,难道他觉得尉迟骁作番大死就是为见自己面?
上木盒:
“禀宗主,尉迟骁献上最后份贺礼,称是徐夫人遗物!”
宫惟口茶水瞬间呛进气管里。
师徒二人于大殿上对坐,但从刚才令温修阳将那两枚小金币退还回去之后,徐霜策就再没开口说过个字。
从宫惟角度,只能看见他纹丝不动嘴唇和下颔,线条生冷,让人不敢抬头看他此刻是什眼神。
堂上几位真人视线都随
徐霜策冷声道:“拿上来!”
温修阳这才快步进殿,躬身奉上那精巧华贵紫檀方盒,意义不明地瞥宫惟眼。那视线隐蔽而又复杂,似乎混杂着居高临下审视、微妙难言怜悯以及丝难以言喻厌恶,但宫惟没心思去细想。他只见徐霜策伸手打开礼盒,下刻手背青筋寸寸,bao起。
宫惟眼皮遽然狂跳起来——
那是只他们都无比熟悉金环。
·
——幻境中根本不存在人,能留下什遗物?
宫惟生前长居岱山,但每年冬天会去谒金门避寒,衣袍腰封等物到处乱丢是正常——就像尉迟长生从小被送给应恺管教,岱山懲舒宫同样准备着小剑宗各种起居用品。那串小金币腰坠也好解释,宫惟差不多知道自己死后下葬流程,应恺他们不论如何也找不到白太守剑,只能将他随身物品保存好,以期将来从中找到神剑下落线索。
但“徐夫人”能留下什?
“你觉得尉迟骁今日前来,所求为何?”徐霜策突然问道。
宫惟脸胆怯说:“弟……弟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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