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头雾水,但徐霜策没有给他更多时间。他就这抓着宫惟手腕,于闹市中迈出小步——仿佛百里之地缩于方寸之间,顷刻间车水马龙大街和鳞次栉比房屋都齐刷刷向后退去;宫惟只觉眼前花,当徐霜策那只脚落地时,他们已经来到城门之外山坡上。
缩地成寸!
法术造成强大惯性把宫惟往前推,下刻清冽白檀气息扑面而来。
徐霜策似乎早预料到会有这扑,落地时已转身伸手,臂弯把宫惟接个满怀。
“师尊恕罪,……”
没有人注意到刚才发生什,家犬汪汪摇着尾巴钻过大街。
“师尊……”
徐霜策薄唇紧抿而言不发,刀裁般锋利眼梢垂落着挡住神色。
他这辨不出喜怒模样让宫惟心里十分害怕,手腕被紧攥到有点疼地步,但不太敢挣扎,期期艾艾地小声说:“下次定牢牢跟紧师尊人,再也不东张西望。”
可能是他错觉,因为听见这句话之后徐霜策呼吸似乎停下,然后才抬眼看着他:“当真吗?”
霜策拂袖,风声哗然而过,宫惟面前连菜带汤消失得干干净净,碗底铮亮光可鉴人。
“去宴春台。”
徐霜策面如寒霜,往桌上拍块烙着沧阳宗徽记指肚大黄金,转身大步掀帘而出。
明明在努力吃青菜,徐霜策为什又生气?
宫惟既委屈又莫名其妙,但再借他个胆子也不敢问,只得赶紧追出去。这眨眼工夫徐霜策就已经消失在长街尽头,宫惟灵力不足步伐慢,边在后头追边努力从人群中寻找徐宗主身上独特白檀气息,突然没注意踩个空,差点踩进台阶下积水里,脱口而出:“哎呀!”
徐霜策转身淡淡道:“走吧。”
他就这攥着宫惟手,沿着城门外石子路向前走去。
宫惟懵懂不知又不敢挣脱,那只被抓着手腕又热又不自在,恍惚间竟然有种被牵着奇异
宫惟赶紧点点头:“嗯。”
“……”
徐霜策视线晦涩幽深,似乎要看透到他心里去。仿佛过很久又像是瞬间,他突然撇开视线笑声,尾音短促而讥讽。
他说:“不相信。”
这有什好不相信?
那个“呀”还没落音,时间突然静止。
叫卖摊贩张着嘴,乱窜家犬僵着舌头,大街上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行人动作都凝固在半空。
宫惟脚尖悬空在那滩积水之上。
道颀长挺拔、宽衣广袖身影穿过人群,面容冷漠,言不发,稳步走来抓住宫惟手腕。
——下刻时间猝然恢复流动,鼎沸人声与热闹谈笑从四面而起,宫惟借力个踉跄踩在青石阶上,站稳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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