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元神阵阵晕眩,心跳变得剧烈可怕。他想问徐霜策你这是什意思,想问情爱是理解那个情爱吗?但他喉咙里像堵住滚烫硬块,只有瞳孔中映出远处似乎半点变化也没有深渊。
终于在四面八方死寂中,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他血丝密布眼睛猛地盯住徐霜策,眼神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疯狂过:“是啊,徐宗主。十七年前你为法华仙尊远赴极北,十七年后你为小弟子以身相代,到底是谁情深如纸?谁人心善变?”
“不愧是修无情道,你那点不敢出口情爱变得比翻书还快,焉能与感同身受!”
尾调凄厉得简直破音,炸得宫惟耳朵嗡响,大脑片空茫地站在那里,心想:他在说什?
不敢出口情爱?
璇玑大殿前终年不败桃海,前世尸骨上无可奈何指痕,月夜庭院中空寂经年风铃……重重前尘往事、种种欲盖弥彰,像无数条丝线终于交错成巨网,铺天盖地覆盖他神智。
声压过白霰,紧盯着徐霜策怒道:“将心比心,仅此而已!”
徐霜策直直站在那里,眼底阴沉不定。
宫惟顾不得许多,上前用力拉着他连退数步,直到离断崖远数丈距离,才听徐霜策蓦地冷笑声,重复道:“将心比心。”
他望向度开洵,眼底满是冰冷嘲讽:“你这想回到那个真实世界,是因为你觉得只要把白霰送回十六年前,那时他心脏里兵人丝还没抽出来,你所做切伤害就能笔勾销?”
度开洵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给住——”
紧接着,丝火星从肺腑中爆起,轰然席卷四肢百骸。
宫惟脑子里轰轰作响,他好像听见柳虚之难以置信地在问什,度开洵回答恶毒又充满嘲讽,但所有喧杂言词都像是隔着深水般朦胧不清。少顷此起彼伏嘈杂都下消失,周遭再度陷入死寂,徐霜策终于短促沙哑地笑声。
他字字道:“是又如何?”
周围数道神情各异目光同时投来,终于把宫惟从空茫状态中唤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徐霜策袍袖。
“……”
“事到如今才知后悔,你那迟来深情真是微贱如纸,恐怕不能将心比心。”徐霜策每个字都残忍得堪比利刃:“你就老实待在这个世界,眼睁睁看着白霰心裂而死好。”
柳虚之突然明白过来,惊愕望向度开洵:“所以他对白真人,其实是……”
白霰却似乎听到什难以理解事,迟疑道:“……什?”
埋在心底从不敢诉诸于口秘密被人把揭开,度开洵此刻难堪脸色甚至不能用语言形容,可能连修罗厉鬼都比他好看点。
“微贱如纸。”他自虐般个字个字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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