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
耳鬓厮磨，
手教他诗词歌赋，手教他文韬武略，填鸭子样硬把他调教成武功高手，眼睛都不眨下看着他长到这
大，头发稍稍微长长点都看在眼里。到头来那孩子心心念念，不过是那三个字——
不信。
——他不信不会杀他。
——他甚至不信喜欢他。
那个两年前深夜，从噩梦中醒来少年瑟缩而惊恐躲避着来自于这个皇朝帝王拥抱。李骥试图安慰他，试图让他安顺下来，但是他失败
。年幼上官明德发着抖躲进巨大龙床深处，声音几不可闻问：“……你要杀吗？”
“……不杀你。”
底下，破口大骂时，不论什时候都不受任何尊卑上下约束。
“皇后，可能春闱考上被外放走，太子位置可能暂时没有人动，可是以后呢？半年后呢？年后呢？两年，三年，再之后呢？……如果有天传来消息，上官明德,bao病死在任上，你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少年低哑语调冷静得甚至残忍，皇后长长、华贵假指甲捂住自己唇，眼神惊恐不安。
“等‘死’，太子位置就不稳……太子他，不是个可以治国人。到时候失去太子之位你们，会遭到什下场？又会遭到什下场？”
皇后猝然起身，仿佛困兽般在室内来回走几圈，蓦然停下脚步：“就算带着太子去冷宫里幽居辈子也好，至少皇上他不会杀你，他不会刻意要你死，他毕竟还很喜欢你……”
“真？”
“真。”
——怎可能杀你呢，乾万帝慢慢想着。这喜欢你，刻都不放你走，怎可能会想杀你呢……
张阔猛地抬头，看见乾万帝手指支撑在墙面上，慢慢顺着墙滑下来，在坚硬墙面上留下五个长长指痕。
其实作为个皇帝，李骥辜负过很多人。他不是顺位上来太子，先皇喜爱是东阳王晋源，原本要立太子不是他；好不容易入主东宫后，母妃被当时皇后、现在太后下药毒杀，然而先皇个字没有，甚至李骥自己都无法说出个字来。直熬到先皇驾崩，他上位，偏偏元后和人偷情怀私生子，闹出天大桩丑闻来；再往后登基十数年，知心知意、能伴随在身边
“不信。”
明德深吸口气，盯着皇后脸，字顿说：“——点也不信。”
皇后看着明德在阴影中侧脸，半明半昧，带着精致冷淡和伤痕。
乾万帝手背上青筋突起，然后紧紧攥成拳。
他站在大殿虚掩着门口，张阔无声无息跪在身后。长长铺着大红色地毯走廊上，盏盏气势轩昂宫灯闪烁着金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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