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你?”
乾万帝声音绷得太紧,以至于连明德这样脑子浑浑噩噩小傻瓜都听出其中肃杀之意。他没法理解那是因为什,只是本能感觉到害怕,慌忙往后缩缩,没想到缩得太过厉害,砰声碰到自己头。
乾万帝再也忍不住,他起身坐在床沿上,只手伸过去把拉住明德搂到自己怀里。这小东西哭得惊天动地,边哭边拼命咬他:“都怪你!都怪你!害得好痛!”
“是,是错,下次再也不会,再也不丢下你……”乾万帝低柔亲吻着明德头发,把小东西脸上眼泪亲得乱七八糟,好像画道道猫胡子样。御医趁机跪着膝行几步上前来给明德正骨,咔声推进关节,那声音听得乾万帝都震下。
明德僵,随即爆发出阵惊天动地大哭和抱怨,模模糊糊也不知道他在说什,只是不断听到“咬死你”、“要咬死你”只字片语。乾万帝顺从伸着手臂任凭他咬,但是明德远远没有泄愤完毕,他不停用完好那条小腿去踹御医,以至于踹到自己正在被上夹板骨头,疼得他叫得嗓子都哑,尖尖不知道在哭叫着什。
宫门在眼前层层开启,纱幕重重飘拂,暖香玉润萦绕四周,让人刹那间如登仙境。
明德早就迷迷糊糊睡着,乾万帝把他轻轻放在榻上,垂手等待御医行个礼,然后轻手轻脚上前去掀开锦被。明德小腿骨已经折,御医刚触手,就只听他猛地抽搐下,尖声叫起来:“不要!好疼好疼!”
御医慌忙跪倒在地,乾万帝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只见明德连滚带爬往床角里躲。偏偏他又躲不快,刚动就疼得直抽气,抽着抽着就眼泪汪汪,抽抽噎噎指责:“都是你不好!”
乾万帝跪下来,低声下气向他伸出手:“是不好,是错,明德,乖,给御医看看好不好?”
“不要!”
乾万帝紧紧搂着他,只手从腰间环过去以防他真瘸拐冲下去追打御医。明德被勒得难受,拼命捶打乾万帝手臂
“好孩子,别耍小脾气,御医不看你会越来越疼,说不定以后骨头会坏掉……过来,过来……”
明德看着他伸过来手,抱着头尖细叫声,越发紧把自己缩进床角里去。他拖着小腿又没法完全蜷进去,乾万帝又叫几声,试着去抓他小腿,都被尖利哭泣和指责打断。
“都是你不好!你为什要走!好疼好疼!他还打!他们都打!都是你错!”
乾万帝开始不知道明德嘴里“他们都打”指是什,他愣愣,温言软语诱哄:“谁打你?”
“他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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