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个愿望。现在,哪怕只是瞬间也好,真想看看那愿望实现后模样。
即使必须赌上自己剩下寿命。咳咳……又咳起来……已经没有时间。
耳边传来脚步声。悠舜掩住咳嗽嘴,扶着手杖,重新在藤椅上直起身子坐好。然后,为迎接即将来临访客,在唇边挂上个嘲讽微笑。
「……就知道你会找上门来。你果然还是不放心,想来收拾是吗?晏树。」
「这才是作风,不是吗?」
而愉悦酩酊。
那绝对是和凛两人平静生活于这间草庵时,无法体会感觉。
决定,就这次。就这次,活下去吧。而这就是最后。
悠舜懒洋洋拉过手杖。那是把打磨光滑橡木杖。从外观上看起来,整支手杖浑然天成,看不出有接缝处。但悠舜只是轻轻摸,手把部分马上应声弹开,从里面滚出个紫绢小布包。悠舜有气无力拿着小布包把玩阵子,露出嘲讽笑。
想起交给绛攸紫色小包。绛攸究竟有没有把那个小包交到国王手上呢?
晏树优雅拍去发上积雪,牵动嘴角,露出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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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飘起小雪。绛攸不耐烦地在东坡关塞里间房中踱步。总觉得收藏在胸口那个小布包越来越沉重,突然停下脚步……不,不是突然。绛攸自嘲想着。从悠舜将这个布包交给自己那天起,那重量就天天在增加。和绛攸心里重担样。
要交给国王,还是你自己打开它,甚至要把它给毁或丢都可以。当时悠舜微笑着这说。
要是早点交给国王,是不是能改变什。离开贵阳之后,绛攸不知如此自问多少次。迷惘、踌躇……结果还是未能将这小布包交给国王。从那时起,绛攸
每次想起国王,总不由得如此嗤笑。究竟自己为什会这笑,悠舜其实也不明白。只是每当想到那个蠢笨国王,就忍不住想这笑。
将布包塞回原处,手杖恢复原状。打算关起拉窗而伸出手。
拉下拉窗前,再次望向覆雪李树。这次,看得稍微久点。
离开这间草庵时,悠舜认为绝对会再回到这里来,而回来时什都不会改变。以为不管自己离开这里去哪,都只不过是场漫长假期罢……然而,他错。
原本静止人生,就从离开这里那刻起,时间再次开始走动。悠舜打从心底爱着这间草庵和这棵李树,以及从这扇窗望出去四季,那有如水墨画般风景,还有镇日读书度日平稳岁月。但同时他也清楚,这样生活里并没有他人生。这间草庵里什都没有。结果根本就是自己无法满足于这什都没有人生嘛。风吹起长发,遮住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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