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猫蹭着它呜呜地哭阵,像是终于哭清醒些,泪眼婆娑地爬起来,就要去拱它屁股。
察觉到危险黑毛,正要抬脚踹飞它,然而又想到它那死样子……
失足成千古恨,兔爷虽然没听过这句俗语,但已经深刻领悟到这话里精髓——被捅得脑袋咚咚地撞着洞壁,五脏六腑挤成团,屁股火辣辣得几乎要没知觉,它边有心无力地在小山猫脑袋顶上扇爪子,边有气无力地嘶吼声,褐色眼珠子翻,又晕过去。
小山猫攒好几天份,鼓作气从日落做到日落,把黑毛那毛茸茸肚子也给灌出个鼓鼓小山包。黑毛在山里横行霸道这多年,难得吃次这大亏,被捅得神志不清,半死不活,死去活不来。直到小山猫将它背在背上滴溜溜回半山兔子窝,都还是昏睡不醒。
神仙托着下巴看着小山猫把它驮回来,只得出个结论,“啧,纵欲伤身。”
奔到废弃山猫窝前时,模模糊糊好像看见洞口有个花毛影子闪闪,像是那小蠢货正立在洞口望它。
然而等它奔到洞里,那花毛小蠢货又死回原位,毛发杂乱后背对着它,动不动。
黑毛忍着肚子火气,凑上去,低头舔舔它带血块后腿。
小山猫哆嗦下,然后又竭力把自己缩成团。
黑毛耐着性子舔它,点点,终于把它那身体舔开,然后又细细密密舔它肚子上纠结成块、乱得不行毛发。
那天晚上山神庙前摆摊黑大个,无辜被牵连,十分茫然和委屈地背着竹摊子,早早地被赶下山。
眨眼春去秋来,秋去春又来,兔子洞前草叶绿又枯,枯又绿,小山猫还是天天被欺负得呜呜叫,兔爷晕过去又醒过来,清醒时候日夜磨爪,琢磨着要把那小蠢货棒子给削层。
这晚黑大个又来睡
小山猫终于忍不住呜咽声,拢起两只爪子抱住黑毛脑袋。黑毛只觉得长耳朵上湿,这没用蠢货又哭。
小山猫边哭边没头没脑地舔它兔脸,觉得这黑毛混蛋可恶极,从小就欺负它也就罢,还不让它捅最最喜欢洞洞,不让捅也就算,还不让吃小母鸡,不让吃就算,明明受伤是它,最后挨打还是它……
它委屈地哭着哭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哽咽间隙,突然发出不似山猫叫声音,那声音稚气又有些微微沙哑,明显是个大龄人类少年声气,“呜……混蛋……你混蛋……”
挨骂黑毛耳朵转下,褐色眼睛危险地眯,正要抡爪子收拾它,然而十分难得地停下来考虑番,觉得如果爪子挠上去,对方又要委屈成那副死样子。
终究还是没动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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