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问是有理由,因为步重华书柜里有些珍贵藏本,价格绝非能随意送人级别,但如果出借话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可以。”步重华顿顿,盯着手机屏幕问:“你今晚是不是就要回家?”
这话里口气仔细听来其实有点不同寻常,换成任何其他人,吴雩都会本能地感觉到丝怪异。但因为对方是
刚才想说什?他想。
到底想让他怎样?
他几乎是以种冰冷苛刻态度把自己心脏瓣膜都层层掀开,层层挑剔审视过去,连最隐秘最细微处都无所遁形。刚才那不知从何而起滚烫冲动,就在这无情审判中被撕得灰飞烟灭,硬生生沉回灵魂最底。
他们就这分坐在沙发两头,步重华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漫无目地划,似乎在搜索网页但实际又什都没看进去,只有无意义文字、色彩和闪烁广告映在视网膜里。少顷他眼睛余光瞥见对面,只见吴雩脚踩在地毯、脚摊在沙发上,沙发上那只清瘦光脚冲他晃下:“领导。”
“……怎。”
”
吴雩“唔”两秒,随口说:“买房啊。”
步重华突然停下动作:“他们没给你分房子?”
像吴雩这样虽然没有评下功勋,但确实立过汗马功劳卧底,回来后都会有生活上保障和安排,越是线大城市越是要政策落实到位。如果让人风雨漂泊十多年,回来后却连安身立命地方都没有,还要花钱去租房住,那这个地方“有关部门”就得有麻烦。
步重华知道津海市不至于办出这种事,但同时也疑心吴雩是不是什都不懂被人算计,问这话时候口气就隐隐有点不对。谁知下刻他只见吴雩若无其事地“嗐”声:“那……那房子太破,攒钱再买个好点呗。”
“你书柜里那些书能不能送几本?”
步重华胸腔里仿佛有丝丝说不上来感觉,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面无表情盯着手机:“不能。”
吴雩:“?”
“但能借你。次借本,看完要送回来,还才能再借。”
精英阶级不能这小气。吴雩想想问:“那借什都行吗?”
“怎样叫好点?”
“大点。”吴雩就跟指着菜单上随手点菜似,说:“三室厅。”
以津海现在房价来看,三室厅大概是建立三口之家最底线最基本配置。
其实他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国家分配住房未必有全产权,也不定卖得。像他这种外貌条件,如果自己有个房,再有份正式稳定编制内工作,那应该是本地很多丈母娘心中热门人选。
“……”步重华无声地点点头,神情淡薄沉郁,心里似乎有个地方渐渐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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