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都可以?
阿银手顿,鬼使神差划屏幕,切换到她几分钟前刚在看图片,那是她手下临死前发来最后条信息——医院走廊上名个头很高、气势很强男子侧对镜头,并没有发现自己被偷拍,正挑起剑眉向对面说着什。
津海市南城公安分局刑侦支队长步重华。
丰源村郜家
男子更烦躁地把手机摔,向后仰倒在床上,直勾勾盯着高处旋转通风扇;少顷他突然又坐起身,捞过木板桌上台笔记本电脑打开,熟练地链接洋葱路由,打开个私密聊天室,手指噼啪用力敲打键盘输入两行字:
【银姐。】
【警察发现小北庄,很快可能查到身上来,怎办?】
空荡荡屏幕上没有回音,足足过好几分钟,对面才在男子焦灼注视中跳出条答复:
【你本来就不该杀陈元量。】
自己大床上,低头亲亲他微凉唇角。
“这才叫公主抱,你那只能叫搂麻袋。”步重华轻声揶揄道,伸手从另侧床头柜上拿起自己儿时合照,搁在吴雩面前晃晃:“来,打个招呼,从今以后就认识。”
相框里步同光与曾微夫妇微笑着,仿佛非常开心。
然而相框前,吴雩熟睡侧脸被光影深深浅浅铺着,这几天难得点快乐和神采就像潮汐退去样消失。他紧蹙眉心和沉沉往下嘴角似乎藏着很多事,犹如月光照在千里嶙峋石滩上,外人站在岸边,无法窥穿那隐秘遥远海面。
啪声轻响,步重华关台灯,几乎无声地说:“晚安。”
阿银靠在不断轻微颠簸越野车厢后座上,国道两侧路灯飞快退后,幽暗中只见她艳丽口红星反光。手机对面安静片刻,她知道三七那个贪得无厌蠢货在疯狂输入,果然几秒钟后手机又震:
【杀他是没办法!姓陈从开始就主动跟警方接触,他会供出,他会供出所有事,甚至是‘鲨鱼’!】
【在国内已走投无路,银姐,救救,必须立刻出境!】
出境那容易话万长文就不会失联。阿银眼底浮上丝嘲讽,刚要摁断手机,突然消息又闪出条,还是三七:
【只要你肯帮这次,不论什都可以去做,什事情都可以!】
同时刻,津海市郊。
黑夜中废弃厂房幽森寂静,突然嘭声重响,生锈仓库铁门被用力推开,溅起股混杂着铁锈木屑灰尘。
“艹!”个戴着棒球帽和防霾口罩、背着单肩包男子大步走进来,顺手把背包往狼藉行军床上掼,屁股坐下搓把脸,露出双布满血丝眼睛,然后咬着牙摸出手机打个电话。
“您好,您拨叫号码已停用……”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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