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村委会灯亮,门前土路上停几辆相当不错越野车,大灯交相辉映,将那小块空地照得亮如白昼。不少身影钻
山里夜晚气温极低,自来水更是冰冷刺骨。严峫就着水管草草洗把脸,合衣坐在床边,拿着自己手机,背后窗外传来北风凄厉悠长哨子,窗棂间嘶嘶地漏着寒风。
月光终于从乌云中露出角,穿过陋室毛玻璃,映在严峫半边侧脸上,将他面色映得青白。
他端详着手机通讯录中“陆顾问”那三个字,眼底光芒亮得瘆人。
隔壁齐思浩呼噜停止,大概翻个身,床板吱呀吱呀作响,紧接着鼾声又响起来。
严峫深吸口气,大拇指缓缓伸向拨出键,就在这时他略微停住。
戏码,最后只剩下唯种可能:
他知道自己担不起相同分量信任。
远方茫茫黑夜中突然闪现出什,严峫下意识抬头,只见数公里之外半山腰上隐约有光点晃动,仿佛是成排车灯。
这险峻地方竟然还有人开夜车,要是车技好,要是真不要命吧。
他呼口气,太阳穴跳跳地抽痛,也没心情想其他,随手摁熄烟头丢在草丛边,起身走回招待所。
远处不知何时响起轰鸣,那动静开始非常轻微,很快由远及近,在山林寂静夜晚格外清楚,转眼循着山路来到村头。
——竟然是好几辆车引擎。
严峫强行按下纷乱思绪,上半身向后倾,就靠近不知已经积累出多少灰尘窗台前,眯起眼睛向外望去。夜幕深沉浓重,又隔着老远距离,根本什都看不清楚;少顷只见村里唯那条弯弯曲曲土路尽头,倏然同时闪现出几盏大车灯!
严峫眼睛被远光灯刺得闪,立刻偏过身。
就那片刻工夫,引擎声响大作,令人耳膜嗡嗡地齐发起震来。乡村附近百犬吠声,四下狗叫连成片,远处也亮起零星灯光,遥遥传来村里人推门呵斥;足足好几分钟后那动静才稍微平息,车辆接二连三熄火,严峫已经趁着那短暂骚乱推开锈得结结实实窗户,从缝隙中向外望去。
傍晚投宿时候没仔细看,这回就瞧见招待所老板家两儿子招来几个同龄小青年,坐在厅堂里吆五喝六地打游戏。严峫经过时他们闻见烟味,上来讨烟抽,严峫心里有些纳罕,但还是随手丢半包烟过去,转身上楼。
薄薄墙壁和门板根本挡不住齐思浩呼噜声,严峫刚要推门,手顿顿。
这村里这多二十郎当岁小伙子闲在家,不进城打工?
他心里闪过微许疑惑,感觉这跟自己平常见到乡村现状不太相符,但转念想也许这村里农业化程度高,也就没仔细琢磨,直接推门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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