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就毒药剂量事去质问黑桃K,他好像就比较平静、又带着点情理之中忿忿,顺理成章接受岳广平死亡事实。他所有表现都那真实又自然,以至于没有人对他提出过任何怀疑——吕局没有,黑桃K没有,甚至连无数次深夜梦回中父亲和记忆深处母亲也没有。
毒牙藏在舌底,直到最后刻,才图穷匕见。
太冷,秦川竭力想屈起腿,但已经动不。
他曾希望黑桃K死在自己手里,不过死在警方手里也样,如果上刑场吃枪子话那差不多就是中六合彩。虽然中途出点意外,不能活着亲眼看到六合彩开奖,但姓严那小子替自己看也是差不多吧。
秦川
“感觉黑桃K似乎喜欢声东击西,你注意点,以防万。”顿顿秦川沉声道:“保重。”
严峫倒退两步,点点头,转身奔向警车。
引擎轰鸣远去,黑夜很快吞噬红色车尾灯。
秦川收回目光,缓缓望向夜空。
挺好,他想,比爹走运。
争取待会增援赶到时候你还清醒,能亲眼看见闻劭那孙子被押进警车。”
秦川失笑。
“严队严队,严队请回话,这里是C91观察点……”
严峫接起步话机:“方片J持械拒捕被秦川跟干死,刚才向指挥车申请紧急救助,现在怎说?”
“‘钉子’向指挥中心发第三波炸药定位,拆弹人员已经就位,现在主目标离爆炸区只差公里!”
不知道第多少次,他思绪渐渐飘起,再度回到那混乱仓促下午。岳广平急促抽搐着倒在地上,布满血丝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似乎包含着说不出来千言万语,有错愕、遗憾、惋惜、眷恋、不舍、难以置信……但唯独没有恨。
“不是说只需要拖延时间吗?!不是说剂量不足以致命吗?!”秦川颤抖着退后,听见心里有声音疯狂嘶吼:“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惊疑恐惧在他脑海中疯狂撕扯,令大脑片空白,直到那个被他怀恨很多年、应该被称作“父亲”男人终于停止抽搐,瘫在地上,彻底没有呼吸。
这多年,他从没好好观察过自己父亲脸。
直到阴阳两隔这刻,他才发现那张脸原来与自己是如此神似。
严峫:“哎哟艹!”
严峫起身就跑,跑两步似乎想起什,回头向秦川扔副手铐,警告:“你自己铐上啊。”
秦川哭笑不得:“快滚吧你……哎,等等!”
严峫回头。
远处火光未熄,秦川因为失血过多而浑然不似活人脸竟然也被映得通红,眼珠熠熠发亮。这瞬间他们互相凝视,隔着刀丛乱石,彼此眼底都映出对方年轻时意气风发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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