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毫无反应。
顾洋伸手连推他好几下,动作颇为用力。许久后方谨终于睁开眼睛,目光涣散没有焦点,半晌才慢慢集中,凝视着空气中缥缈浮尘。
他左侧脸颊上
“……”迟婉如脸上戾气未消,看上去恨恨地。
顾洋知道他母亲跟方谨之间仇恨不仅遗嘱这条,还有那多年来得宠又失宠,那种带着强烈妒忌酸涩和憎恨,眼下会失去理智也是难怪。
要是换个人他就不说什,但当时顾名宗真真切切是要杀迟婉如,要不是方谨派雇佣兵来救,迟婉如早就没命——确方谨本意并不是救人,现在想来应该是利用迟家来保住顾远,但客观上救迟婉如命也是事实。
“这样。”顾洋不想亲妈在自己眼前杀人,想想便劝道:“您先上去陪律师待着,去跟方谨聊两句。最关键还是先拿到签字,他性命等签完字之后再说——怎样?”
“你就能说动他?”
就在这时门被咚咚敲两下,只听顾洋声音隐含劝阻:“——妈!”
迟婉如动作顿,手指因为,bao怒和激动而微微颤抖,刀尖离方谨眼珠不过两三寸距离。
顾洋提高声音:“妈!”
迟婉如终于咬牙起身,命令手下:“看着别让他跑!”随即大步走出去。
顾洋正站在外面走廊上,脸上隐约有些不赞同神色,欲言又止半晌才低声道:“妈,差不多就行吧……别真搞出人命来。”
“总能试试,说不定说话他还更配合点。”顾洋推着迟婉如往楼上走,又夺下她手里小刀:“快去吧妈,这边交给处理,待会拿到签字再上去找你!”
迟婉如余恨未消,但又无可奈何,只得顺着狭窄木板楼梯上去。
顾洋呼口气,随手扔掉小刀,推门走进地下室。
只见保镖标枪般守在墙边,而方谨侧卧在地上,双眼紧闭动都不动,如果不是身躯还有微弱起伏,都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顾洋走过去,半蹲在他身边,问:“方谨?”
迟婉如怒道:“他害得你远走香港几年,连该你家产都私自吞,你还为他说话?”
“知道,但跟真弄出人命来是两回事。”顾洋反问:“就不跟您说别,在这里怎收拾?”
迟婉如阴森森道:“你以为找柯荣借来这栋挖着硫酸池屋子,是点打算都没有吗?”
顾洋时无语,片刻后叹口气,说:“律师已经等在上面,当务之急是叫他签字拿去公证,其他没必要做得太绝……拿到签字后公布他死讯,再把他关起来伺机往国外送,岂不两全其美?”
迟婉如还想争辩什,顾洋又问她:“您看他那样子,像是还能活很长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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