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骁紧紧手上力气,“你不怪……怪前二十几年都没有出现过,不怪早早离开、抛下你个人?”
再次摇头,余年回答,“不贪心。”
“唔”声,眼睛缓缓闭上,何骁又陷入昏睡。
小心地将对方手放进被子里,余年跟着路易森起出病房。
何骁每天清醒时间都不长,病房中时不时还会有律师或者下属进出。余年没有关注这些,发现何骁最喜欢,是听他说以前事情后,能在床边陪着何骁时,他就会轻松地聊起这些话题。
个人背影,思念与倾慕像水样,下秒就会从那些画作里滴落下来。
路易森站到床边,低声道,“先生,小少爷和谢先生来。”
松弛眼皮颤颤,何骁慢慢睁开眼,看见余年,眼里就漫开笑意,他声音无力地厉害,“累不累?”
余年在来路上,做无数心理准备,原本以为,已经足够去面对各种情况和场景。但临到此时,他才发现,所有设想和准备都在秒间化为乌有,心尖处蔓延难过让他难以招架。
何骁没听见回答,声音里带上笑意,“过来看看,小哭包是不是又在掉眼泪?”他缓缓气息,继续道,“别以为不知道,之前啊,视频挂断之后,你肯定偷偷自己抹眼泪吧?”
“小时候外婆在院子里种很多花,最喜欢海棠。跟外公学画画,最先画就是海棠花。有次半夜做噩梦,害怕地睡不着,第二天画画时就总打瞌睡,外公发现也不叫,等到中午吃饭时,脸上弄上好多颜料。外公还笑话,说用自己脸做画纸,太有牺牲精神。”
何骁笑起来。
余年手里灵巧地剥着葡萄,声音轻快,“直跟外公外婆住在思宁公馆,那是祖产,建筑很老。有段时间宁城总是下,bao雨,屋顶有处太陈旧,漏。外公没有不开心,反倒说,这落进屋里来雨,跟们家有缘分,否则雨滴千万亿,怎就只有这些雨恰恰落进来。
那时还小,半夜悄悄起床,
余年哑着嗓音接话,“您怎都知道?”
何骁眼睛看过来,温和道,“因为们年年,是个内心柔软好孩子。”
见何骁颤抖着抬起手,余年赶紧快步过去,握住对方手。
何骁声音没有气力,“原本想着,安安静静地离开,是最好。也不想你看见躺在床上,逃不脱死亡模样。这辈子勾心斗角里,雄心勃勃,扩张事业版图,落魄过,也辉煌过。曾自以为除你妈妈外,没有任何遗憾。但现在,最大遗憾就是,不能再多活几年,不能再陪你久点。”
余年摇摇头,轻声道,“不,您出现在生命里,就已经非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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