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机坪另侧,远光灯穿透茫茫夜色,将他们交缠身影随风投向
周戎这才明白“不敢去”这四个字里,隐藏多少用语言难以形容复杂感情。
“你是什时候打开那封遗书?”他低声问。
“好几年后吧,”司南说,“具体不记得是哪天。看到那封信才知道原来疫苗研究已经取得关键性进展,但去问罗缪尔时候,他说项目已经被冻结……”
“所以就想,既然潘多拉病毒最初是由母亲而起,那也有责任把疫苗传递出去吧。”
他说完话,笑笑。
,说:“她在这方面专业性非常超前,也可能是父亲死,给她很大动力和灵感吧。”
周戎默不作声地听着,司南自嘲道:“不论是科学或艺术,死亡痛苦总是灵感迸发途径之。”
“然后呢?”周戎柔声问。
“她自缢后给留封信,但直没打开。连她葬礼都没去……”
司南静默很久,周戎以为他不会接下去,谁知片刻后他竟然平静地承认:“不敢去。”
那只是个非常轻微而疲惫,如果不仔细看,甚至很难察觉微笑。
但从那笑纹里周戎看见从三万英尺高空纵身跃下、摔倒在悬崖边被丧尸活生生撕咬而醒、以及在伤重濒死时,步步从山谷中蹒跚而出,强撑着最后口气呼救身影。
周戎坐着拉住司南那只手,两人双掌相扣,周戎用结实大腿把他夹紧在自己怀里,低声问:“你来跟郭部长联络时候,怎就这相信118呢?”
司南仰起头,海岛上空夜幕深邃,半晌他笑着说:“虽然你当时已经忘记,但……妈死后,除你还能相信谁呢。”
周戎伸手按住司南后颈,把他脸轻轻扳向自己,在他冰凉柔软嘴唇上印个长久而缠绵亲吻。
“……为什?”
司南大概这辈子都没跟人说过这多话,他思索很长时间,像是在勉强组织语言来陈述自己隐秘晦涩、不为人知过去,终于开口道:“有好几年时间,直有点恨她。”
“恨她为什要折腾父亲遗体,为什要研究潘多拉病毒,为什要以为实验对象进行系列抗体测试。”他停顿片刻,说:“后来大概因为疫苗研究遇到瓶颈,她精神状态慢慢就不对,老是产生父亲还没死臆想,甚至又回头去继续研究潘多拉病毒……”
司南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不堪回首切,灰暗华美庄园,和头顶仿佛总是阴霾着,隐隐泛出血色漩涡天空。
“打破她幻想。”司南睁开眼睛,用种平稳得可怕音调继续道,“她无法承受,留下封信后就z.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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