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已经觉出饿来，见林竹也陪自己不动筷子，只
个劲地闻着菜香咽口水，索性把笔帽合，连本起递到他手中，又给他夹
块糖醋里脊放在碗里。
这里
师傅是淮扬出身，十余年前就来这里定居，手艺很精湛，钟杳并不嗜甜，却也中意这里菜肴清鲜精致。
海外漂泊三年回来，吃到熟悉家乡味道，颗漂泊心才算终于落定。
林竹今天消耗颇多，见他动筷子，立即埋头苦吃，抱着糖醋里脊和松仁玉米不放，腮帮鼓鼓嚼得飞快。
钟杳夹筷子笋丝慢慢品着，目光落在他身上，渐渐溶成丝清淡笑意。
钟杳：“……”
“十个。”
林竹稍犹豫，讨价还价，双手张开竖起十指，瞄眼钟杳，又弯下去两个：“八个——”
“给你签百个。”
钟杳哑然轻笑，手里马克笔转转，笔帽端敲上林竹脑袋，任劳任怨地给他小粉丝低头写字：“要这
多，还有人买？回头试试这东西能不能挣钱……”
钟杳慢慢放开手里茶杯。
他出道久，这种话也实在听过太多回，习惯到听见任何个人同他这样说都不会觉得有多惊讶。
兴奋，热切，恭维，客套……“喜欢”这个词在圈子里其实很易得，易得到很多人都开始不以为意。也很易失，易失到很多人都已经不肯再相信。
钟杳迎上林竹目光。
年轻经纪人面庞上还透着稚气，目色澄净，纯粹暖洋，显出少年人特有执着认真。
*
北方夜来得早，过六点，窗外天色赶场样飞快暗下来。
顿饭吃近个小时，盘净碗空，原本预计夜宵也没能剩下。
钟杳结账，额外要碗消食椴蜜山楂羹，和调羹块儿递给林竹，边翻着他给自己《无桥》电子版剧本：“角色很好，可塑造点很多——已经开机？”
“开机
林竹托着下巴半趴在桌上，满心欢喜看着他写：“
自己留着，谁都不给。”
钟杳笔尖稍顿，抬头望向真心实意高兴着青年，良久哑然笑，落笔从行草不着痕迹地换回正楷。
个杳字铁画银钩，硬是写出八处笔锋。
清晰工整字迹落在经纪人贴身装着小便签本上，钟杳写得笔划，菜道道流水上来，才签到第五个。
“先欠着，慢慢还。”
就和对他说“他还需要个经纪人”时候模样。
他实在没法把林竹只是当做个普通粉丝。
钟杳收拢心神，轻吸口气，郑重坐直身体：“荣幸之至，——”
“所以您至少得给签十二个名！”
趁着他感动，林竹咻地竖起小狐狸耳朵，灵巧地把本子转个方向，马克笔也塞进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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