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戎望着他,英气剑眉蹙得死紧,目光越发漆深,眼底几乎已显出带血痛色。
苏时心中终归稍软,目光缓和些许,朝他拱手温言:“昨夜睡得很好,多谢王爷,陆璃该走。”
话音落下,他已回身出府门,朝御林卫走去。
昨日护驾情形尚且历历在目,御林卫虽然奉命拿人,却依然对他心存敬意。为首御林卫上前步,想要搀他登上马
幕僚神色越发为难,想要阻拦,却又没有胆量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璃将衣物穿好,伤口才挣动,就立时洇出刺眼血色。
可那人却像是丝毫觉不出疼痛似,依然不为所动地将衣物套在身上,甚至连眉眼都没有丝毫牵动。
宋戎常年征战在外,府上没有多华贵衣服,好容易替他找出套玄色云雷纹长衫,墨色织料稍显沉抑,却也恰好掩饰渗出血色。
将衣物穿戴齐整,仪容也整理妥当,苏时转身出屋子,朝府门外迈步走去。
门口对峙着两伙人,看彼此架势,怕是已经纠缠不短时间。
着个陌生中年面孔,见他醒来,连忙起身施礼:“右相醒,在下王府幕僚沈茂——”
“到上朝时辰?”
还不及将王爷交代借口说出来,就已被对方淡声打断,幕僚错愕瞬,陆璃竟已支撑着床榻坐起来。
重伤在身,他脸色原本就已很苍白,这样不自量力地坐起来,唇上些微血色也已飞速散去。
幕僚脸色微变,慌忙起身去扶:“右相,王爷说过您切不可乱动……外面没什事,您只需安心静养,王爷稍后便会回来看您。”
御林卫是绝对服从君命,纹丝不动地守在门口,不见陆璃便不肯退去。宋戎却也根本没打算交人,常年刀头舐血亲兵带着杀气守在门口,同样寸步都不打算退让。
要是叫不知情人看,怕是要以为皇上要抄摄政王家。
苏时哑然轻叹,朝门口走过去,径自越过宋戎,缓步走向刀戟如林御林卫。
“右相!”
身后响起焦急喊声,带着毫不作假关切担忧,苏时脚步微顿,终于还是站定回身。
苏时不语,抬手隔开他搀扶上来手臂,平静地望着他。
毕竟久居高位,眼前人虽然重伤,身上气势却依旧凝而不散,幕僚声音愈低,终于垂下头不敢开口。
“今日大朝,皇上既然着人来找,自然是打算定罪。你家王爷再胡闹,也不该在这当口出面阻拦。”
已经大致听清外面嘈杂争执,苏时眸色清淡,勉力支撑起身。
宋戎不是主角,他看不到对方误解值,只能凭直觉揣摩猜测,应对难免不及。朝堂定罪是拿到经验值重头戏,无论这位摄政王如何阻拦,他都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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