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龙椅手缓缓收紧,宋执澜目色渐沉,声音终于彻底冷峭:“右相陆璃,五年来骄奢跋扈残害忠良,将朝堂纳为言之地,持剑逼宫,早已有不臣之心。今日朝堂论罪,诸卿所知,无不可言。”
大理寺卿最先出班,慷慨陈词,痛数陆璃诸般罪状。朝堂久受右相挟制,无论忠*善恶,竟忽然都有满腔义愤,仿佛恨不
漆黑双瞳蓦地亮起光彩,宋戎忙跟上去,跟在陆璃身后,脚步放得既轻且缓,路跟着他登上玉阶,护着他迈进宫门。
少年天子霍然抬头,目光透过冕旒珠串,落在那个缓步走进来身影上。
他还活着。
夜忐忑惶恐,夜挣扎辗转,终于被这眼所尽数压制下去。
早已熟稔刻骨恨意本能复苏,他正是凭着这股恨意,才从未向眼前这个人低头俯身,才终于从受尽冷遇摆设太子,熬到这万人跪服九五之尊。
苏时咬咬牙,正准备鼓作气爬上去,身后却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领厚重披风便被不由分说地压在肩上。
冻得几乎僵硬麻木身体瞬间回暖,苏时身形晃,被只有力地手臂稳稳扶住。
莫名并不觉意外,苏时借力站定,目光落在来人身上,语气近于叹息:“王爷……”
“宋戎不擅政事,只是旁听,不会擅发言。”
宋戎搀着他站稳,将只精致小巧手炉不由分说塞进他袖中,漆黑目色直直落进他眼底,声音越发低缓柔和下来。
温习着记忆中不甘仇恨,宋执澜微眯起眼,目光再度狠厉如刀,冷冷落在陆璃身上。
堂下身影似有所觉,抬起头瞥他眼,神色忽然显出熟悉高傲冷淡。
那个人甚至不屑于与他有所交锋,唇角挑起淡淡嘲讽弧度,漫不经心地拂袖回身,负手列在首位。
朝堂哗然,众臣瞬时义愤,纷纷指责起陆璃目无君上悖德无礼,宋执澜却已经无心再听。
那人如何会有苦衷,不过就是太过骄纵狂妄而已,是他想得太多。
“右相别赶,好?”
虽然顶着个摄政王名头,宋戎却很清楚自己斤两,即使立下勤王护驾大功,也从未真以摄政王自居,上朝时也往往主动避开。这身华贵至极朝服,除赐下那日,他还是头次穿在身上。
沙场铁血磨砺出凌厉气势被厚重华贵纹路压下来,反而显出凛然不可侵厚重威严。可偏偏是这样身不怒自威气势,却又小心翼翼将外露锋芒尽数收敛,眼里只余分明直白恳求。
目光在他身上停驻半晌,苏时撤开手臂敛目回身,将身上披风紧紧,言不发朝台阶上继续迈步。
双手拢入袖口,握住那个温热手炉,融融暖意终于抵过身外凛冽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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