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实在太过直白,陆灯不由怔忡,反应过来便觉脸上发烫,含混着低声道:“还
“先生就看看,不拿,”
顾蔼哑然轻笑,安抚地拍拍他手背。恰巧见店家将饭菜送上来,便转而拆筷子,替他仔细布起菜。
两人这些年四处游学,吃遍各个地方,如今又回西湖边上。
杭帮菜清淡鲜嫩,口味偏甜,最合小王爷胃口。东坡肉杭三鲜吃得不亦乐乎,栗子炒子鸡也是必须点,甜糯香腻嫩栗炒厨子专门拿刀背细细拍散仔鸡肉,嫩栗就只中秋前后那几日有,是可遇不可求时令菜。
陆澄如吃得满足,顾蔼也看得心头安慰,拿调羹把栗子挑出来,颗颗放在陆澄如面前碗里:“会儿要点大花灯,们也去看看……”
烫,目光在他身上落,眼底泛起笑意:“累?今日可不能早睡,若是倦,就先趁着这时候歇上会儿……”
中秋自古有习俗,这日睡得越晚,便越能长寿。虽然明知道不过是个缥缈念想,可哪怕是为这夜月色,也断然是不舍得高枕酣眠。
陆灯早习惯,也不疑有他,听话点点头,趴在桌上继续慢慢嚼着月饼,边细细同顾蔼说着今日见热闹处。
小王爷前两天才行冠礼,身量也比少年时又拔高不少,面上稚气几乎褪尽。昔日倔强戾气却也隐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温润俊逸身清雅。
顾蔼耐心陪他说着话,不时给他讲几个偏门典故,引得宁澈黑眸里每每月光清越,终于透出几分平日难得见活泼兴奋。
话音未落,桌前却站道陌生身影。
顾蔼不识来人,只觉气度清越绝非凡类,正要起身施礼,陆澄如却已倏地站起来。
小王爷这些年都放在身边长大,再往前就没出过京城,照理不该认识生人。顾蔼微怔,抬头望他:“澄如?”
陆灯心跳微快,望着面前素衣墨衫中年文士,犹豫瞬正要开口,已被来人抬手阻住。
那人气度沉敛不怒自威,神色却温和,目光朝顾蔼身上落,望向陆灯和声道:“到哪步?”
小王爷也已长大。
亲手给陆澄如行冠礼前首辅心头闪念,抬手替他理着衣领,目光落在陆澄如身侧那块陈旧玉佩上。
玉佩不是什珍贵料子,还是当初两人初识时那块,胜在玉质干净细腻。被贴身戴这久,已养得光泽温润,缀着流苏早已褪色发旧。
君子佩玉,行冠礼时候顾蔼原本惦记着再给他换块好。可惜小王爷只认准这块,说什也不肯换,好几天都要把玉佩放在枕头下才能睡得安心。
此时见顾蔼又寻摸起自己玉佩,陆澄如眼疾手快,把捞起来攥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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