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句。”云琅体贴地不烦他,小声打商量,“把放下吧。”
萧朔停下脚步。
他趴在萧朔背上,看不清楚小皇孙神情,只听见急促到几乎凄厉粗重喘息。
“你放下,个人出去,走得也快些。”云琅好声好气哄他,“找着人,回来救也样啊。”
萧朔哑声:“个人?”
连被小皇孙连拉带拽、死命咬着牙背到背上,都只想着就这倒头大睡过去。
萧朔偏不准他睡,背着他,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走,绊摔就再爬起来。
路走路摔,云琅趴在他背上,听着都跟着磕得慌。
那时候云琅还没跟上过战场,可也常去军营厮混,不少听人说,到这时候人就多半要没命。
背着个死人走夜路,正合官鬼化死地,爻不上卦,背运受克。
云琅借着风灯光线,抬头看萧朔线条凌厉侧脸。
……
这几日,不知是因为住在府上,还是两人终于慢慢说上些话,他不留神,时常能从萧朔身上寻到当年影子。
冷峻些,脾气不如当年好,时时压着郁气。
也确实喜怒无常点。
老太医心狠手辣,云少将军方才在书房里撑着口气,叫刀疤扶着铁骨铮铮走百十个来回,疼得头晕眼花,再没力气。
跌在榻上歇着时候,亲兵正往书房运从院子里抢出来东西,恰好有包巴豆粉。
云琅看着巴豆粉,闲来无事,心念动。
顺手加在桌上点心里。
……
“放心。”云琅保证,“就在这儿等你,哪儿都不去……”
他气力不足,越说声音越低。萧朔不敢再不看他,回身,把云琅屏息小心放在树下。
萧朔跪下来,扶他
不利财运仕途,不利后世子孙。
云琅怎想怎亏,扯着萧朔头发,下下拽:“欸。”
萧朔闷声不吭,小心翼翼把他背得更稳,咬着牙走。
云琅接着拽他:“萧朔。”
萧朔发着抖,低声:“别说话。”
可被萧朔裹着披风抢出来,昏沉恍惚间,云琅还是想起两人当初从崖上块儿落下去情形。
月黑风高,山风呼啸。
还是少年小皇孙,跪在他身边,身上拼命发着抖。
云琅垫着他,大半个身子在冰水里浸半宿,冻得僵,其实不觉得疼。
不止不疼,心神都奇异地混沌昏沉,反倒格外舒服。
不曾想竟用上得这快。
云琅看着萧朔,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萧朔时激愤失言,胸口窒闷,原本不欲再多说,偏偏被他看得心烦意乱:“有话就说!”
“小——”云琅顺口叫半句,想想,改口:“王爷。”
萧朔看着眼前晃晃荡荡站都站不稳人,忍着脾气,没立时拆他,冷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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