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语气愈沉:“不卧床,不静养,半夜来书房找,连个披风也不带,坐在窗口吹冷风。”
“心脉耗弱成这样,这茶浓厚提神,你喝得下去?”
萧朔夺过他手中茶盏,尽数泼:“不能喝便不喝,在这儿跟装什样子!若再不拦,你是不是便咬牙喝,回去又胸口疼得睡不着!”
云琅张下嘴,看着他,不自觉咳两声。
萧朔冷声:“说话!”
云琅愣下。
萧朔阖眸,将火气尽数压制下去,把那个暖炉推回云琅身前,连薄裘并抛回去。
刚把人带来府上时,萧朔度以为云琅思虑周密,只是借王府落脚、谋求逃生。
隔些时日,又以为云琅是插科打诨装傻充愣,存心气他。
……
经年不见,萧小王爷不止年岁到,活得有些叛逆。
火力也眼见着要不行。
云琅拽旁薄裘推给他,想想,又把自己暖炉也塞过去:“这种情形有多久?”
“……”萧朔坐在榻前,眼睁睁看着云小侯爷再度熟练地把自己裹个结实:“什情形?”
“心情不好,夜里睡不着,虚热畏寒。”
你大抵过得不错,这手诓人本事,竟仍不见生。”
云琅自小养在皇后宫里,宫中随侍,向来不失雅意。他日日耳濡目染,琴棋茶道这些事都做得从容,颇得心应手。
两人同去坊间赏舞听曲,少侯爷身风流雅韵,度迷不知多少京城待字闺中姑娘。
云琅怔怔,搁下茶杯,笑笑:“自然。”
这次好歹不再是煮茶叶蛋粗茶,茶香腾起来,袅袅袭人。
“不是。”云琅讷讷,“刚准备趁你不注意,假装喝口,全倒你坐垫上。”
萧朔:“……”
萧朔深吸口气,在屋里转几圈,忍着没抄顺手东西拆云琅。
旁老主簿听得心惊,忙撤茶具,
如今才知道。
这人竟是当真对自身之事,没有半点自觉。
“云琅,你是当真不清楚。”萧朔冷声,“自己如今是个什状况?”
云琅微怔。
“积伤积病,气不御血。”
云琅:“多半是肾阴亏损,肾水不固。”
萧朔:“……”
萧朔抬手,用力按按眉心。
“下次梁太医来,叫他也给你看看。”云琅很操心,“防微杜渐,若是肾水长久亏损,万累及子嗣……”
萧朔沉声:“云、琅。”
云琅将茶盏罩在手中,不自觉拢拢,指尖嘘着升腾热气,看向窗外:“你还不知道?向来不受委屈。”
萧朔眸底晦暗,伸手合上窗户,放下手中那盏茶。
云琅尚在赏玩王府夜景,冷不防被他关个结实,愣下:“怎?”
“太冷。”萧朔道,“冻手。”
云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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