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到时再无人领头,纵然再多人心有不满,此事只怕也难免要就此定下。
“你要老夫领头?”虔国公摆下手,“自无不可,冬至大朝说句话罢……”
“您已致仕养老,无权理政。”萧朔道,“若要反对,只怕会被政事堂驳斥。”
“那你说怎办?总要有个人——”
虔国公忽然反应过来,看着萧朔:“你要自己出头?当年你父王是怎出事,你莫非不记得?!”
云琅:“……”
盛情难却。
云琅被两个人盯得严严实实,蔫巴巴回榻上,端着姜汤,口口往下硬灌去。
“你喝这个。”虔国公把虎骨酒撂在萧朔面前,“说罢,今日来究竟什事。”
萧朔道过谢,端起虎骨酒,抿口:“朝中同戎狄议和,有意割让燕云三座城池。”
儿云少将军,抿下唇角,伸手覆他发顶:“编得很好。”
云琅不过是信口开河,有些费解:“哪儿好?”
“哪里都很好。”萧朔替他理好衣襟,“外祖父来,你坐正些。”
云琅怔下,眼看见门外魁梧人影,当即收敛心神,跟着正坐在榻上-
虔国公忙活通,堪堪恢复神智,想起在墙角听见两人话,才记起萧朔此来怕是还有正事。他知道轻重,屏退众人,叫家将守在门外,特意放缓神色,只身进内室。
“不止记得。”萧朔平静道,“皇上和朝臣们也记得。”
“废话!”虔国公阵窝火,扫眼云琅,尽力压压脾气,“他们记得,你竟还敢做这等事,不要命?”
“云琅劝过,让妥协时,日后再设法将边城打回来。
云琅同他说时,尚且只是推测。萧朔这两日借着在外面奔走,见几个昔日端王旧部,终于彻底问得清楚:“不止如此,还要将朔方军驻地后撤三十里,其间当作飞地,只能放牧,不可耕作居住。”
“朝廷疯?”
虔国公已久不问国事,闻言错愕半晌:“朝中就没人反对,致觉得可行?枢密院也就罢,兵部,御营使,诸阁——”
萧朔道:“并非无人反对,只是不成势。”
当年滔天血案犹在,有太多人仍记得清楚。如今朝中各自为政,纵然有人有心反对,也不敢擅自走动联络,生怕被扣上顶勾连帽子。
萧朔起身见家礼,云琅也要跟着起来,被虔国公把按回去:“你跟着凑什热闹?去暖和着!”
老国公宝刀不老,云琅被生按回榻上,哭笑不得:“方才说得是吓唬您,倒也没病成这般……”
虔国公充耳不闻,拿过他没喝完那碗姜汤,径自怼过去。
云琅张张嘴,干咳声,暗中踹脚萧朔。
萧朔起身,去替他拿个汤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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