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点下头,又摸摸地牢青砖高墙,仰头望眼。
连胜当年在殿前司任职,对京城各处早记得熟透,引着他走:“大理寺地方不少,少将军为何定要进玉英阁,可是那里面有什要紧东西?”
云琅收回手,笑笑:“也不清楚。”
连胜微愕,驻足看他。
“大理寺,玉英阁。”云琅道,“连将军可知道,为什这里是满朝最机密地方?”
来这队兵士身穿鸦色劲装,腰坠铜牌,是侍卫司来例行游走抽查装束。
连胜伏在草丛中,等人走净,又隔阵才起身。确认过安全,朝树上打个手势。
云琅掠下来:“侍卫司人?”
“是。”连胜道,“刀头镶螭吻,是骁骏营。”
卫兵向东巡视,不便再直朝东去。连胜引着云琅向另侧穿插,低声道:“侍卫司最有战力几个营,骑兵骁骏、藩落,步兵保捷,都是高继勋亲辖营盘。”
大理寺,玉英阁。
藏得是本朝最机密、最不能为人知文书卷宗。
云琅收好飞虎爪,在高墙下站定,扫视过圈。身后草丛轻轻动,连胜已跟上来,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两人留下零星痕迹。
“这是地牢,玉英阁在东边。”
连胜指个方向,悄声道:“少将军随——”
连胜摇摇头:“末将只知道,此处机关重重,等闲人若要硬闯,只怕有命进没命出。”
“御史台监察百官,弹劾朝堂。”
云琅道:“于是在前朝,曾出过御史与人结仇、利用职务之便,捏造罪状罪证陷害同僚冤案。后来,为钳制御史台权利,本朝开国时便下令,由大理寺单分出署,只监察御史台。”
“后来,就从专审宗室龙渊堂分出署,取‘清水有黄金,龙渊有玉英’,叫玉英阁。”
侍卫司本就不负责白天巡视,两人刚刚潜进大理寺,居然就遇上骁骏营人游走抽查,也实在太过凑巧。
云琅绕过地牢高墙,抬手摸下:“未必。”
连胜怔下:“少将军是说,未必只是凑巧?”
云琅摇摇头,他尚且没有定论,眼下在大理寺内,也不打算轻举妄动:“先去别处看看。”
连胜循着记忆,辨认下四周方向:“先向北,过衙堂再向东,绕到头折返。侍卫司若是抽查,不会盘桓太久,耽搁出些时候,他们大抵也就绕过去。”
云琅抬手,止他话音。
连胜心中警惕,立时噤声,隐没在墙下暗影里。
云琅不擅这般滚地隐匿,借力腾身,在树上悄然藏,抬手拨顺枝条。
下刻,已有巡逻卫兵自墙角绕过来。
白日里负责京城总巡防是殿前司,侍卫司只负责派出小队游走,在京中各紧要处抽查,机变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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