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没听见免礼,垂眸不动,依旧跪在御驾前。
“朕听闻。”皇上看他阵,坐起身
话音未尽,已到殿前。
萧朔朝他拱手,敛衣摆,随出来迎候内侍入文德殿。
常纪眼睁睁看他进殿门,正无措时,余光忽然顿,视线落回萧朔刚站立地方。
原本空荡玉阶上,竟凭空多枚不起眼袖箭-
萧朔由内侍引着,入文德殿内,听见身后殿门声轻响。
身在宫中,常纪不敢发作,焦灼低声:“末将并非危言耸听,今日凶险,还请殿下多加提防……”
“知今日凶险。”萧朔道,“敢问常将军,这两日凶险,可是只有本王个?”
常纪叫他问住,脸色微变。
金吾卫守在宫中,日日伴驾,如何不知道明日会有何等大事。
襄王谋逆,宫中早预先知晓,暗中已做足准备。玉英阁各方掺和,谁也没能抢到半分先手,要定胜负,就在除夕夜。
文德殿内,皇上正召见近臣,忽然接侍卫司暗卫密奏。
皇上听过密奏,勃然变色,令金吾卫右将军领口谕,急召琰王入宫。
“殿下可知道……今日是为什事?”
常纪快马来提人,引着萧朔过宫门,低声道:“看皇上脸色,只怕是暗卫说什话。”
常纪心中不安,悄声提醒:“殿下进宫,吉凶难料,须得小心打算。”
殿内冷清,皇上靠在暖榻上,神色晦暗不明。
太师庞甘坐在殿角,耷拉着眼皮,似在假寐。高继勋久违重新得宣召,扬眉吐气,披挂守在御前。
侍卫司守在殿门口,沉重殿门实实关着,密不透风。
萧朔像是不曾察觉殿中气氛,略过高继勋得意神色,照旧见礼:“参见皇上。”
皇上视线落在他身上,眼底冷瞬,仍沉默坐着。
若宫中胜,襄王便是实打实谋逆。当年那些不可见人阴暗过往,累累血债,都能在明晚汴梁城场大火里尽数烧净。
自此皇位稳固,后患尽除,再无人能够动摇。
兹事体大,常纪不知该不该说,又生怕说多牵累萧朔,咬牙关欲言又止。
萧朔静看他阵,颔首:“有劳。”
常纪半心虚半焦灼,急追上去:“殿下——”
这几日萧朔进宫问安,进退有度,再不曾有过顶撞悖逆,君臣间已缓和不少。
皇上叫侍卫司撺掇,那日小朝会时为难萧朔,有心找补,对萧朔也不复严厉。昨日还对翰林院提及,殿前司恪尽职守,理当拟旨褒赏。
偏偏今日反常态,急召萧朔入宫,甚至还调侍卫司暗兵,只怕不会是为犒赏琰王“克己奉公、连日辛劳”。
萧朔将腰牌递给巡宫禁军,神色平静:“多谢常将军。”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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