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殿前司校尉立时上来,尽力拦着连将军,好声好气不住赔礼。旁搬砂石滚木兵士插不上手,只能兴致勃勃撺掇,偶尔看到热闹处,还有人笑着叫声好。
驻守外围禁军不常入宫,认不得萧朔身后那些生面孔。只知道琰王与云将军个铁腕镇乱、平定内城叛军,个扭转乾坤,带着大家起死回生。但凡有两人在,便有主心骨。
生死经过趟,都早没生疏忌讳,不论殿前司侍卫司,当着琰王殿下闹成团。
萧朔身后,换便服出来枢密使忍不住皱皱眉,低声道“成何体统……”
“大人兵成体统。”参知政事冷然道,“险些冲破右承天门,把火烧文德殿,好生勇猛。”
两人这才放下心,对视眼,松口气。
交战只管拼杀,守城要兼顾各方,更耗精力心神。连胜悬夜心,听见云琅不要紧,心头骤然松,不由坐在城边滚木上。
萧朔看看连胜熬得泛青眼底,接过亲兵手中酒囊,朝他递过去。
连胜愣愣,低头乐,双手接过来,极珍惜地喝小口。
“殿下连这个都记得。”
雪霁天明,京城仍静得不同往常。
汴梁城繁华,今日除夕,本该有送灾祈福傩仪回返,满街新酒香,千家爆竹声。百姓夹道纵情欢呼,大相国寺晨钟会响到最偏僻城郭。
到此时,鸡鸣过三次,城中却只见遍地焦骸、举目血色。
金水门紧闭,城楼之下,沉默着围满数不清黑铁骑。
“城墙还要加固,各家有水缸,律抬上城,越大越好。”
枢密使叫他刺,脸色瞬间难看“你――”
“是诸位大人早寻来,说辗转难眠,硬
都虞侯看见,不由笑道“当初在军中,连将军就老是因为喝酒挨先王训……可到要打硬仗时候,好酒都是先王给。”
都虞侯太久没这痛痛快快打过仗,虽在昨日拼杀里受几处伤,却比平日更精神“能再这过几天日子,简直畅快,倒像是在北疆。”
“哪来这多话?”
连胜叫他揭底,面上赧,抬腿便踹“当初在北疆,酒你们少喝?还不是算起账来,将个推出去,硬说海量饮缸!”
都虞侯护着腿上伤,吸着冷气,瘸拐地躲。
连胜巡城夜,到天亮仍未解甲,逐个督守城上防卫“尽数装满火油,以蜡纸封口,再用麻布交叠着覆上三层……”
他话说到半,看见不远处来人,目光亮“殿下!”
萧朔深夜才赶过来,此时竟已醒,甲胄披挂妥当,带些人走过来。
都虞侯在旁,没看见云琅,心头隐忧“少将军――”
“无碍。”萧朔道,“只是累,多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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