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从死地里趟出来对手,却分明个个无所顾忌无所求,不论规矩不讲章法。
凡事都能抛舍,诸
昔日文德殿中,群臣议琰王封赏印鉴。庞甘曾冷眼看着内殿送出这页染血纸,他那时只觉可笑,全然不曾放在心上。
当年是他们这些人手造出端王府血案,相关人死死、散散。炙手可热权力步步被拿在手里,偶尔回头时,心中也闪念发虚,担心来日败露,担心被人复仇,担心苍天有眼报应不爽。
可事做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狠,那些心虚也越来越消弭淡化,连入梦也不再有。
后来留下困于高墙深府,远逃遁入山野荒川,看似诸事已定。
谁也不曾想到,这诸业诸孽,竟还都会返还回来。
“此事所涉颇大,开封府急案急办,冒犯太师。”
卫准道:“还望大人恕罪。”
庞甘看着他,口中含混应着客套,心底骇然。
开封尹向来对朝中百官不假辞色,今日忽然学会客套,进退有度起来,竟反而比昔日更叫人心惊。
柄宁折不弯生铁冷剑,尚可设法拦腰折断,若这把剑又学会敛锋藏刃顺势周旋,便已堪称可怕。
,大人……稍微避嫌……”
天英叫他扯着,深吸口气,尽力压下恼火。
开封尹出身试霜堂,受杨显佑栽培之恩,是天辅文曲门生,按理不该在这时添乱插手。
偏偏这个卫准性情刚硬,不知变通。平日里便不甚配合,如今天辅不在,更无人能约束他。
不止太师府要避嫌,黄道使尚在隐匿,又刚在宫中那场行刺里大伤元气,必须休养生息。
庞甘勉强撑着书架站立,看着窗外枯白寒月。
屋内有隔风暖墙,他站在原地,冷意却顺着脊梁骨缠上来,心中分分彻底寒透。
宿命难逃。
宫中逐利,襄王求权,太师府保皇后与两个嫡出皇子,竟还要掺脚没影子争储。
……
更可怕……是如今这把剑,分明显然已全不握在襄王手中。
庞甘眼睁睁看着开封府众人出门,看着眼前片狼藉。站阵,又步步挪到书架前,看看已不再装着大印空锦盒。
琰王印,白玉云纹,刻浩荡百川,取得是前人名词“浩荡百川流”句。
浩荡百川流,浩荡百川流。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官府难缠,旦招惹,再不得宁日。
天英腕上沉,已被上镣铐,盯着眼前这群油盐不进铁秤砣,咬牙:“……不认得。”
“大人走大人阳关道,走独木桥,岂会认得?”
天英盯着开封尹,阴沉沉寒声道:“今日之事,在下记。”
卫准平静扫他眼,不以为意,叫人将天英带出太师府书房,又同庞甘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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