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纳兰容若辛苦最怜天上月,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云琅想要笑笑,终归无以为继,抵着胸口隐痛处低低呼口气。
唤起天明月,照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你该见胸中冰雪。
你该知……不辞冰雪。
不辞冰雪,敢热君心。
当年。
当年端王殁后,萧朔受封琰王。云琅困在文德殿里养伤,不由分说,硬抢刻琰王府大印差事。
他其实不会刻什印,凭着手上练暗器磨出功夫准头,临时抱佛脚,埋头学几日。
说印是他刻,其实大头也都是将作监玉雕匠人功劳。云琅只下手刻那四个字,还不慎刻坏几回。玉印尺寸不能改动,无法修平重来,备用羊脂白玉糟蹋到只剩块,终于出方成品。
那些天里,云琅个人坐在榻上,对着方印,不眠不休刻整整三日,刻出最后个“川”字。
将就着用。”
云琅就知道他多半听见这几句,攥攥拳,低声道:“先帝好生小气——”
萧朔问:“疼?”
云琅眼底倏而颤,静坐良久,侧过头笑笑。
放在以前,他绝不会承认这个。
六年前,少年云琅坐在榻上,对着那方终于刻好白玉印,生生呛出心头血,头栽倒。
白玉印磕在地上,撞裂条缝,浸在血里,被他恍惚着抱紧,死死抱在胸口。
萧朔坐在他身前,身影隔住烛火,动不动,静覆在云琅身上。
云琅阖着眼,低声抱怨:“疼。”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辛弃疾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天明月,照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云琅将纸递出去,同先帝交代这四个字出处时,写“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以表旷达豪迈、吞吐风云之意。
可这首词按声韵词律,其实本不该这断,浩荡百川该是前句收尾。
原本完整那句,云琅写数次,终归作废,付之炬。
……
萧朔慢慢道:“唤起天明月,照满怀冰雪。”
哪怕是当初叫景王提起先皇后,参知政事还玉麒麟,萧朔再设法问,也总要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朝堂权谋纷争,步步皆是有形刀剑,萧朔不容分说,已拦在他身前。
无形、往心上割刀子,但凡他能挡上挡,便分毫不想叫萧小王爷受。
……
云琅坐在榻上,看着地上飞蝗石飞蝗石与飞蝗石,没绷住乐下,闭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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