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把录音笔接过来
怎会什都没发现。
已经这明显,为什直都没发现,直都没能想清楚。
为什能心安理得地回帝都,心安理得地过这多年,心安理得活到现在。
霍阑胸口疼得几乎失去知觉,闭上眼睛。
那些在那天晚上,被硬扛信息素爆发小梁宵哆哆嗦嗦涂掉页码,和被页页重新画上qaq。
为救他命。
他印象里分化那夜那场,bao雨,原来既从没真实存在过,也不是什错觉,是梁宵拼尽全力催发、用来救他信息素。
霍阑心底被寒意逼着,胸口窒涩,几乎冷得发抖。
他遍遍无法自控地去回想所有过往,无数早该发现、又被有意无意掠过细节,忽然鲜明得不容忽视。
两人互通心意那天,梁宵含混同他说,不想见那个人。
霍阑像是在做场格外长梦。
梦里他还在江南,在全部少年时光仅有亮色里,身边都是梁宵。
小梁宵扯着他胡闹,扯着他不听话,扯着他做长到这大都没做过离经叛道事。
扯着他在雨里踩水面上灯光,湿漉漉马路空荡宽阔,夜色静谧星尘闪亮,路灯光是暖,明亮得好像能跟着水花溅起来。
少年霍阑刻板且无趣,迟钝迂执得能气死人。小梁宵被他气得哇呀呀风火轮转胳膊,末又自己消气,挤挤挨挨地过来蹭他,给他递纸条。
究竟有多少是想要对他说……但已经来不及说话。
“梁先生是有话对您说。”
管家守在他身边,小心出声:“原本是想找机会好好告诉您,梁先生直担心您意外知道,录话给您……”
管家攥着早准备好录音笔,犹豫:“您要听吗?”
霍阑视线落在那支录音笔上,瞳底稍稍柔和些,伸手碰碰。
醉后梁宵哭得喘不上气,依然死死忍着不肯出声,因为有事要瞒着,不能让江南朋友听见。
牵扯出过往那天晚上,梁宵高烧得意识不清,还不依不饶地死死拽着他,说什都不准他欺负那个少年霍阑。
……
霍阑不敢违背梁宵话,却又难以自制憎恶当时自己。
怎会迟钝到这个地步。
单薄清瘦男孩子,高高兴兴没心没肺,眼睛明亮笑意从来不带半点阴霾。
让他以为他看见世界……就该是这样。
他从来不知道小梁宵去打工,不知道小梁宵攒钱给他买吃补身体,不知道小梁宵暗地里护着他,被分家那群人不择手段报复威胁,依然死犟着不肯走。
不知道在他烧得昏昏沉沉那个晚上,小梁宵原来就在他身边。
在他身边,用诱导剂不计代价地催发自己腺体分化,强行让信息素失控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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