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耳蜗说是防水,但其实只是防潮。湿透以后生出好多杂音,声音钻脑子。
程晟窝在汽车后座,被颠得头晕目眩,胃里也作痛起来。他本来就虚弱,大冬天雨水又刺骨,让人止不住牙齿打颤。
“谢谢、谢谢阿姨……”
虞清妈叹口气,用毛巾蹭蹭程晟湿漉漉额发,又喊她老公开足车内暖气。
车子行使方向,是郊区很远荣军医院。
她说着,瞧她老公眼:“咱们作为老邻居,要不要去帮帮忙……”
虞清爸:“咳,咱家倒是有车。但是别人家事,咱跟去凑热闹不太合适吧?”
正说着,突然门铃阵刺耳响。
开门看,门外竟是浑身湿透、唇色苍白像鬼样程晟。
虞清妈大惊:“啊?小晟,你怎从医院跑出来?医生不是说你定要在医院里好好治疗修养吗?天啊,这大冬天,雨那冷!”
厚格子围巾遮着班长脸,如既往很害羞,也不说话,递完信就要跑。
卓紫微叫住他:“等下,你家是不是就住祁衍家楼下?你是不是知道他发生什事?”
虞清点点头,跑回卓紫微身旁。
他其实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但他清楚记得,星期前楼上鸡飞狗跳,小晟哥哥“砰”声倒在地上,紧接着孟阿姨便又哭又喊下楼求他爸妈开车帮忙送去医院事情。
医生说,小晟哥哥身体不好,要住院治疗阵子。
虞清妈:“唉,但其实就不该听你,应该把你送回医院才对。回头万你出什问题,你妈肯定要怪们呀?”
程晟很着急:“对不起,对不起阿姨,会努力不出问题,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送……”
虞清妈就不说什,叹口气,又递过来保温杯。
杯子里热茶氤氲得人眼眶发烫,程晟口喝下去,
“叔叔,阿姨,”程晟脸色惨白,声音像是哑,变调得厉害,“你们、你们知道……妈和小衍他们去哪里?”
……
……
雷鸣电闪,倾盆大雨。
周遭树木被照得有如鬼魅般。
程晟入院,楼上终于安静天。
可就在第二天晚上,下场大雨,虞清在窗边看雨中世界发着呆,看着看着,就看到辆警车闪着灯送祁衍家回来。
孟阿姨下车,却不肯上楼,在雨中个劲哭着吵什钱钱钱,说什项链在精神病院祁衍妈身上,她这就要去找那女人拿项链,卖项链给儿子交住院费。
她哭闹着,挣开男人打车,父子俩随即也拦车追过去。
虞清妈趴在窗口:“哎呀,这又怎!怎回事都闹到警察局呀?而且,这还打算大闹神经病院呀?疯子都不放过,欺人太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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