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铮轻声说:“楚哥,要走,舍不得你……”
楚云声紧紧抓着殷铮手。
那只手依恋地蹭着他,但点点,还是慢慢失去生命力,虚软而又苍老地垂落下来,如历经夜大雪,终于枯败断落枝桠。
楚云声静静抱着殷铮,温暖阳光落满他脊背,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在这瞬间彻底冷。殷铮死,他再没有人爱,也再没有人可以爱。
楚云声在花园里坐很久。
殷铮八十岁生日那天,楚云声站在花园里浇花,殷铮坐在他身后躺椅上,打着盹儿。
面海花园别墅盈满遥遥吹来清凉海风,午后懒洋洋阳光洒在姹紫嫣红花朵上,被水雾晕开浅浅彩虹。
楚云声听到殷铮苍老嘶哑声音从背后传来:“楚哥,今天是生日……可以吃蛋糕吗?就小块……好久没吃,觉着以后……都再也吃不到……”
“……可以。”
楚云声放下水壶,慢慢走到躺椅边,低头看着殷铮,握住他手:“给你订蛋糕……但你好像等不到。”
楚云声和殷铮生过得极其美满。
虽然也会有小吵小闹,也会有意见不合,也会有赌气离家出走,但两个都比较理性人都会认真反思自己,共同寻找彼此之间问题,解决问题,磨合性格。
他们没有为彼此改变自己坚持和原则,而是尊重对方,理解对方,为对方提供自己所能提供切支持。
楚云声在五十岁出头时候,依靠其在物理方面杰出贡献,获得世界上最高物理学奖,享誉中外。
但他并不是个科学狂人。
直到天黑,殷铮身体再没有丝温度,他才蹒跚起来,拨通殡仪馆电话。
楚云声平静地举办爱人葬礼,面对许多朋友关心都微笑以对。
他立好遗嘱,和殷铮样,将所有
殷铮缓缓睁大眼睛。
他眼珠已经浑浊,眼里光渐渐涣散。
他笑笑,朝楚云声伸出另只手。
楚云声半跪下,将他抱进怀里。
两具苍老佝偻身体相依偎着。
在六十五岁时候,他就和殷铮起退休,在靠海地方买栋两层小别墅,平时种种花,逗逗鸟,悠闲地享受晚年生活,直到别墅区小广场开放,殷铮迷恋上老年人迪斯科——
楚云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会和群老头老太太在起随着音乐节奏疯狂斗舞,还为广场舞比赛第名花落谁家差点大打出手。
殷铮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举着小彩旗给他加油鼓掌,气得他回去就给殷铮煮两天芹菜,吃得殷铮半夜爬起来偷偷咬他,咬完还说皮老,口感不好。
也确实是老。
不知不觉,几十年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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