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由浅转深。
长街空荡荡地卷过阵冷风,吹动着残留硝烟和火药味。
郁镜之侧脸带点擦伤,肩头晕开些湿红,往日里披得妥帖温润优雅被削得半分不剩,只余枪般冷酷危险。
他走到近前,瞥眼楚云声手里袖珍手枪,然后微仰起脸,看向楚云声,凝视着他眼睛。
血色与锋锐戾气如浓重染料般,将郁镜之本就极为出色五官涂抹得绮丽至极,充满震慑和蛊惑意味。
摊麻烦颇感无奈。
他最不喜勾心斗角、玩弄人心事,如非必要,不会参与。但眼下,显然不是他喜不喜问题。
先是有张篷设计,再是被这汉子临死摆道,牵扯进郁镜之都不能轻举妄动天明会和租界,如今这已是楚云声想脱身都轻易脱不掉情况。
而且这回又回遭遇,恐怕真要让他在郁镜之那里信任成为浪涛中小舟,沉沉浮浮,升升降降,完全不会有定数。
楚云声看向郁镜之,略抬手,露出手中枪,看得旁边刘二等人阵警惕。
忽然,他笑笑。
“自己留着吧。”他说道,“早该给你把枪,防身。”
语毕,郁镜之又转向刘二,吩咐道:“留几个人打扫打扫这儿,不要影响人家商店和车站生意。其余,就都回吧。”
刘二领命,刚要下去,却又听郁镜之喊住他,轻笑着补充道:“对,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记得帮约下天明会杜先生。”
“请他过府,听场戏。”
“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楚云声道,“你可以去调查调查那位海城同乡,张篷。”
他调转枪口,将枪递向郁镜之。
这动作做得坦然,但在不知道死在这个世界会引发什后果前提下,楚云声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对这把枪控制。
他知道他爱人是什样人,再如何极端,也依旧有着自己底线和原则,所以他清楚郁镜之不会凭着怀疑就对他怎样,但他同样也非常清楚,他和对方不会选择在彼此没有坦诚、甚至方还对另方深有怀疑前提下,将切权力包括生命,交付出去。
他们都不是会因为爱情而草率做出任何决定那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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