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澜神色从容,半点不见被胁迫愤怒与警惕,边笑着说话,边落座,好似真是位应邀来品茶闲散客人。
郁镜之笑笑,道:“闲来走走而已,若总在处待着,未免是太过无趣。想必高先生也作如此想,所以才静极思动,路从赣北,千里迢迢来海城。”
路允过来沏茶。
高澜边看着滚入瓷白茶碗中橙黄色茶水,边摘下帽子,摇头笑道:“可谈不上郁先生这静极思动境界。海城是大都市,高某打小便向往,如今得空,自然是要进城来瞧瞧,总不能直待在那穷乡僻壤,生计都是问题呀。”
“高先生还担心生计问题?”郁镜之微微挑眉。
“高先生,您最好自己进去。”
名卫兵眼睛瞪,张嘴便骂:“妈个巴子,你们欺人太——!”
“好。”
高澜打断卫兵骂声,面露不悦:“就在外面等吧。相信郁先生品格,这里不会有危险。”
言落下,两名卫兵虽仍是忿忿,但却不再说什,只单手按枪,停步留在门外。
这样邀请,自打高澜从土匪变成大帅之后,就再也没遇到过。他有心拒绝,却不能拒绝,除非他真打算刚进海城便打场巷战。
若事情真发展成那样,整个海城不论洋人还是本土势力,都绝容不下他。
“大帅!”
副官神色紧张地看过来。
高澜摆摆手,环顾四周成片枪口,随意点两个卫兵,便转身往广来茶楼走去。
高澜道:“那是自然。”
“郁先生也是当家,必定也知道手底下养些人可属实不容易,光是粮食军饷月就不知要多少,真是养不起。”
“更别说去年赣北还闹起饥荒,粮食颗粒无收,普通老百姓三五天都不定能混上
楚云声和郁镜之在里头听着门口这出双簧,对视笑。
旋即,郁镜之眨下眼,楚云声便端上自己茶碗,起身离开座位,转到雅间屏风后。
他身份虽然在许多人眼里已不再是未知秘密,但以他想法来看,能不走到台前,便最好不要走到台前。
楚云声刚在屏风后坐定,高澜便进来。
“郁先生倒是挺有闲情雅致,这种时候,还来喝茶赏景。”
茶楼大堂里茶客们正瞧着外头这大烟鬼发疯热闹,瞧得正乐呵,眨眼就见外头变阵势,全是枪口对枪口,剑拔弩张,时都惊得愣愣,呆在凳子上。
见着高澜进来,掌柜和几名非常老练客人当即就矮身蹲,往桌底下钻。
高澜扫眼,并不理会,径自上二楼。
二楼只有间雅间门前立着把守人。
高澜刚靠近,其中人便推开门,做出请姿势,另人则伸手拦住要跟进去两名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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